方重勇之前的“低調之策”,說了還沒一會,就被人瘋狂打臉。饒是他在邊鎮鍛煉四年見過不少老狐貍,心機深沉如水,城府可以搬山填海,此刻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
踏馬的什么鳥人,打臉也不是這樣打的吧
然而他還沒開口,騎在馬上那人便用馬鞭指著阿娜耶說道“這是我的逃奴,你給我一百貫,我把她帶走,這件事就算平了。不然”
他話還沒說完,一旁的張光晟直接暴起,狠狠一拳砸在說話那人身下白馬最脆弱的耳朵處,使出了全身的力氣
如同猛虎下山,迅疾如閃電
這就是河西邊軍猛士的真正實力
這些人胯下的馬兒,都是樣子貨,一點都比不上河西那邊的駿馬,根本來不及反應
那個挨了一拳的白馬,就此倒地,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眼看就不活了
剛剛說話那位囂張跋扈的年輕人,也狼狽摔到地上,翻滾了好幾圈才把力道卸去。他此刻狗啃泥一般的形象,讓四周圍觀看熱鬧的人群拍手叫好。
這電光火石的一擊,把其他幾個還在馬上的年輕人都給鎮住了
真踏馬一拳打死馬啊哪里來的怪物啊
張光晟揉了揉酸脹的手腕,走過來對方重勇拱手行禮說道
“主上,某剛才沒有拔刀,沒有射箭,亦是沒有打人,沒有違背主上的禁令”
他一副丘八做派,并沒有暴露方重勇的身份,也讓不遠處騎在馬上的錦袍華服青年們忌憚不已。
“賤種你敢打死我的馬
你知道我阿爺是誰么”
渾身是泥的那位倒霉蛋,越過張光晟,直接走到人高馬大的方重勇面前,瞪著他叫囂道。
“所以,講了這么多廢話,那么你阿爺是誰呢”
方重勇抱起雙臂,一臉興奮問道。
終于給他碰到了啊他這一世缺失的童年回憶在河西當官,當得太成熟了,讓他都以為自己還是一個社畜
作為嶺南節度使的兒子與河東節度使的女婿,以及身上包括沙州刺史在內的三四個尚未述職交接的差事,不找個機會在長安眾多衙內面前裝個逼,演一演欺男霸女的劇情,那簡直對不起自己的身份啊
buff都疊滿了,不裝逼實在是對不起自己穿越一回了
方重勇內心激情澎湃,不僅不害怕,反而躍躍欲試,生怕對面一行人跑了。
“哼這長安城誰不知道我邢縡之父乃是鴻臚少卿,你就等著死吧”
似乎感覺鴻臚少卿這個職務不夠響亮,怕方重勇聽不懂,邢縡指著身后一位騎在馬上的青年說道“他是張奭,其父擔任御史中丞圣眷正隆,一根指頭就能壓死你”
邢縡又指了指另外一人說道“他叫王銲,兄長是戶部郎中兼戶口色役使。一紙調令就能讓你做勞役做到死”
“你跟我們作對,現在就去買棺木吧把你身后那個西域胡姬交出來,我們可以網開一面,只打斷你一條腿”
聽到他囂張的話語,圍觀群眾都悄然退散,不愿意繼續圍觀蹚渾水。
民不與官斗,如果圍觀有風險,還是撤了吧。
“打斷哪條腿”
方重勇脫口而出的反問道。
邢縡一愣,這叫問題么這是應該關注的事情么
他完全沒料到對方居然問這么一句,頓時有些語塞,不知道要怎么繼續威脅下去。
“長安惡少,欺壓外地客商。這朗朗乾坤之下,豈能容你們作惡真當這天下沒有公道了嗎
今日某就要來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