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類似痛點其實也不過是做官的常態。
反正在基哥眼里,其他人都是狗,無非是種類不同而已,真沒有必要去糾結自己在皇帝心中是什么位置。
做什么官,就把該做的事情做到位,僅此而已,其他的都是妄念,不提也罷。
方重勇對此看得非常通透,幾乎到了無欲則剛的地步。
“唉,原來只能當一個月的金吾衛啊。”
張光晟忍不住嘆息道,金吾衛萬般不好,在長安城內耀武揚威還是挺威風的。
“都是歷練,不要太貪,以后多的是機會。”
方重勇看著簽押房內的火把,目光灼灼說道。他的日子還很長,時間也還有很多。這么長的時間,足夠做很多看似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回去歇著吧,好好休息,最近,我們可能有大麻煩。”
方重勇幽幽嘆息了一聲,對一臉遺憾的張光晟說道。
“這一局輸了。”
左相府的書房里,左相張守珪聽完長子張獻誠的匯報,失望的搖了搖頭道。
京兆府衙門今日的應對非常妥當,甚至可以用驚艷來形容,他找不到一點破綻
除非動用極端手段
張守珪身邊還坐著一個瘦小文弱的中年人,正是御史中丞張倚。
經過一番折騰與縝密思考之后,張倚還是徹底倒向了左相張守珪,從而拒絕了右相李林甫伸過來的橄欖枝。
無論李林甫怎么拉攏,張守珪對張倚開出拜相的條件,都遠遠超過了前者的價碼。李林甫當然不可能支持張倚拜相,那樣只會削弱自己的權柄。
所以這一場爭奪戰,其實扣住張奭反而是關鍵的勝負手,但是已經可以半場開香檳的李林甫,到底還是被基哥橫插了一腳。
事實上,張倚現在掌控的權力,與負責邊鎮軍務的張守珪非常互補,兩人聯合起來的效果,絕對不是簡單的一加一等于二
而李林甫的權力基本盤都在六部,若是張倚拜相,則他必定會把手伸到六部當中,搶奪李林甫的權柄。
正常情況下,張倚只可能倒向張守珪。
權力的動物,眼中只有權力。
李林甫親近方重勇,甚至還想拉攏方有德,原因也是希望補強自己在邊鎮的影響力,這同樣是因為權力,而不是方有德這個人對基哥多忠心,方重勇這個人處事有多機敏。
“今天鄭叔清才堪堪應付過去,我們怎么就輸了呢”
張倚有些不滿的詢問道。
張守珪擺了擺手,不想過多的解釋。
但他看到張倚臉上似乎有不悅之色,便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鄭叔清這一套,正好是以退為進,以拖待變。我們要是在這里跟他去消磨,那真是正中下懷。”
看到張倚似乎還不明白,張守珪心中膩歪透頂,強忍怒氣說道
“某在除了兵部外的六部當中沒有太多親信,右相不管軍務,某雖然主管兵部,卻也被軍務捆住了手腳。
圣人讓張御史審查科舉舞弊的事宜,實際上也是希望你不要干預科舉。
所以明擺著的,某與右相斗法,就只能圍繞著京兆府衙門展開,絕不能將戰場擴大到整個朝堂,這便是圣人的意思。
讓方重勇擔任金吾衛中郎將,亦是平衡兩邊的實力。如今方重勇明擺著偏袒鄭叔清,我們強攻不成,只能另尋他法。”
張守珪將自己的理解說了出來。
李隆基最近的人事調整,可以說是四兩撥千斤,非常微妙。隱約之間,將左相右相的斗爭,集中在一個很小的范圍,甚至都不希望科舉被波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