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特意拉偏架,讓鄭叔清釋放了御史中丞張倚的兒子張奭,就是為了不讓右相那邊乘勝追擊。
“放心,本官一定會盯著右相那邊。一旦科舉的籌備傳出什么風聲來,本官便會一查到底的。”
張倚信誓旦旦的對張守珪保證道,他說這話的時候,好像就一點都不記得,就在前不久,他兒子張奭便公然到杏花樓內慶祝自己科舉中第
還沒考就中了,這是多么的囂張,已經完全超乎“考試作弊”這個范疇了,乃是地地道道的視法度為無物。
或許,在張倚這一類人眼中,法律制定出來,便是讓別人遵守的,他們能不遵守,則一定會想辦法避過。
“近期風聲很緊,張御史也要謹言慎行啊。”
張守珪意味深長的勸誡道。
張倚感受到對方話語中的譏諷,冷哼了一聲,起身行禮便告辭離開。
等他走后,張獻誠這才滿臉憂慮的對張守珪說道“父親,某觀這張倚不是成大事的人,跟他們合作,甚為不智啊。”
“你還說別人,你自己那點破事,某都還沒來得及教訓你呢”
張守珪忍不住抱怨了一句,隨即他立刻調整情緒問道“事到如今,你那一招可還能用么”
“回父親,這一招現在用起來更好。”
張獻誠不以為意的說道,顯然不認為他爹的擔心有什么必要。
“方重勇現在畢竟是金吾衛中郎將,而且手里還有五百士卒。
你那么做,勢必會把他也拖下水。到時候,我們對付的就不止是鄭叔清一個人了。
你不是說那個方重勇很厲害么為什么不避敵鋒芒呢”
張守珪迷惑不解的問道。
“父親,您難道還看不出,方重勇已經倒向右相了么”
張獻誠急切說道。
張守珪或許還不著急,但他已經很著急了。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把方重勇得罪死。與對方的仇怨,只怕是很難化解了。
“唉,你這么說也不無道理。只是圣人那邊會怎么想,你有沒有考慮過呢”
張守珪嘆息說道。
“父親,圣人是希望有人能分右相的權。他一定不希望這個人太弱了,完全無法壓制右相。
如果父親不是這樣的人,那么圣人就會再去找一個合適的。父親如果不爭,那才是真的輸了。”
張獻誠耐著性子勸說道。
張守珪想了想,最后還是微微點頭。
說得難聽一點,圣人就是希望他跟李林甫,如同泥坑里的野狗一般爭搶一根肉骨頭如果自己完全不敢爭,那么也就失去了利用價值。
現在這個時候,當真是一步也退不得。哪怕做的某些事情,或許會讓圣人感覺不舒服,該動手也一定不能縮手縮腳。
李林甫在尚書省有著絕對的控制權,所以只有在軍務上張守珪才有壓倒性的發言權,要不就得聯合張倚,以御史臺為跳板,找李林甫的茬。
總之只要邊鎮無事,怎么都是被動。
這些衙門,都是李林甫的主場,他經營多年,黨羽眾多,勢力不小。
只有避開六部衙門的爭奪,跳出基本框架,才能把兩邊的實力,拉到同一個維度,在這個局部的戰場上爭奪大勢。其實李隆基的思路也是這樣,要不然就不會讓鄭叔清放了張奭了。
“這樣,記得要把事情辦干凈一點,不要怕花錢。無論什么時候,我們都可以與之切割干凈。
如果最后無法挽回大勢,那么一定要壯士斷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