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重勇霍然起身,卻是被安條克連忙拉住。
“雖然來的那個人遮遮掩掩的,但某去過十王宅賣東西,已經不知道多少次了。
某一眼就看出那個人是十王宅使李靜忠他背叛了當今天子,投靠了忠王
某今日便要離開長安了,這里的水太深,現在又是劇變在即,方使君要好自為之啊。”
安條克重重的拍了拍方重勇的大手說道。
“你怕被人滅口,就把秘密告訴我。如果你出了意外,某還得為你正名,告訴你的家人冤有頭債有主。
你可真夠坑的,虧我們在沙州還是朋友一場。”
方重勇無奈苦笑道。
“這還不是因為方使君出了名的講信義嘛,如果換了別人,某怎么敢像現在這樣和盤托出呢。
某推測,壽王大婚那天,長安一定會出大事確切的說就是辦婚禮的地方,有人會行刺圣人,混從龍之功。
這個消息對方使君來說很值錢吧,甚至可以說救命的消息了。
某將來要是出事了,使君把真相告訴某在河西的家人,這不算過分吧”
安條克終于說出了自己今日前來的最真實意圖。
無論方重勇將其告訴李隆基,或者僅僅只是做自保的準備,那都不關他這個西域商人的事情了
他們這樣的人,參與到大唐高層博弈當中,處境是極為危險的。
做了人情可能會被滅口,出了亂子也可能被滅口,還不如不玩了徹底擺爛,先跑路再說。
“明白了,那你一路保重。忠王可是連”
方重勇想起李亨辣手殺妻,派人下毒可一點沒含糊,有心提醒安條克一句,最后還是乖乖的閉上了嘴。
“沒什么,你先離開長安再說吧。”
方重勇無力的擺了擺手說道。
幾天后就是壽王的婚禮了,只怕,這會是一場父子君臣們都心知肚明的復雜博弈。
最近本來就不太平,比如說基哥所仰仗的龍武軍,其內部變化動靜很大。烏知義的親信,很多人都被關進了龍武軍所在北苑的“北衙監牢”,在里頭被審查。
這里可是大唐最早的“軍事法庭”了,李淵當年太原起兵后占領長安,便在北衙這里安置了那些太原老兵,建設了衙門和監牢,以正軍法。
這些軍官為什么會倒霉,其實也是明擺著的。
他們當長安城內那些流氓地痞的后臺,后者在長安欺行霸市收取保護費,偷竊搶劫甚至拐賣人口。
這些缺德事做多了,基哥總要清理一下的。
畢竟,這些破事,基哥一分錢好處沒拿到,還被人戳脊梁骨罵治理不好長安。
再加上韋三娘那檔事,基哥心中的不滿會爆發,是顯而易見的。
龍武軍內部不穩,外面又有某些親王蠢蠢欲動,壽王的婚禮,真不會出事么
方重勇揣摩了一下,感覺安條克帶來的消息,自己悄悄做準備就行了,沒有必要跟基哥去說。
既然基哥和他那些孝子賢孫們都不是省油的燈,那就看看他們誰會燒得更旺吧。
方重勇懷著復雜的心情,將安條克送到門口。
然而他看不到的是,沒過半個時辰,安條克這個異常低調的大胖子,走在春明門到金光門之間的那條橫街,也就是長安最長一條橫街的時候,被迎面而來的一輛失控馬車撞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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