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代代相傳的貴族,以后是幾十年就換一茬的地主士紳。
人雖然多了,但這些人承擔歷史使命的責任感卻淡漠了。
參政的多元化必定導致政治的碎片化,管事的人多了,抗事的人卻少了。
享受盛世的時候有數之不盡的參與者,輪到要吃虧的時候,一個個都變成了獨善其身的逃兵。
大唐沒了,后繼者,就真的有本事能勝過大唐么?”
方重勇自言自語說道,臉上浮現出一絲憂慮。
以各級科舉為選拔機制,以同窗師生為關系紐帶,以寒門地主為出身背景,以豪商富戶為依附羽翼。
這便是大唐之后的政治格局,之后換湯不換藥的玩了一千年。
皇帝一人高高在上,文官政治中央集權。
皇帝與朝廷玩官府的,士紳與富戶玩民間的,二者表面上互不干擾運作,實質上又互相坑害妨礙。
前世歷史交出了這樣的一份答卷,很多地方令人痛心,卻又必然有其合理性。
世襲罔替是一個問題,但它不是問題的全部,在那一系列問題中甚至都排不進前三。
歷史浩浩蕩蕩,是沒有所謂善惡的。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才是常態。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方重勇又是長嘆一聲,考試最怕的就是沒有標準答案的開卷考題。
“阿郎,那個女人又來了。”
正當方重勇想問題想得出神時,身后傳來大貞惠的聲音。????“李怡么?”
方重勇轉過身問道,他并不感覺奇怪。
“好像是……哦,原來她叫李怡啊。比妾身長得好看呢。”
大貞惠小聲嘀咕道。
方重勇記得大貞惠以前似乎并不關注自己長相如何,現在則是明顯有些在意了。
她似乎是很放松的狀態,平日里都是圍著書籍打轉。
“讓她進來,你別走,在這里待著就行了。”
方重勇握住大貞惠的手說道。老實說他有點怕李怡這種心里有一團火的女子。
“妾身要,要歇著了。”
大貞惠掙脫方重勇的手,低著頭走出門外,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
女人的直覺都是很敏銳的,大貞惠或許已經猜到李怡今夜是來做什么了。
大貞惠其實什么都知道的。她又豈會在這里待著煞風景呢?
要待著,也是在門外偷看呀!
不一會,李怡獨自走進書房。這次她身上穿著潔白的襦裙。若隱若現的白皙香肩上披著一層細紗,修長的小腿若隱若現,可謂是盛裝打扮。
臉上畫了淡妝,但是沒有點眉錙,看上去美艷不可方物。
在封建時代,深夜時一個妙齡女子打扮得如此美麗,獨自來到一位權貴的書房。
她所為何事,或許已經不需要用語言去贅述了。
那都是明擺著。
“今夜,本帥是要見識一場西施戲吳王的戲碼么?”
方重勇看著李怡笑道,心里有點發毛。很多事情不是不能做,而是有些隱患和后果。
“妾雖過繼,母族卻也是韋氏。如今韋氏有難,于公于私,妾身都要盡一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