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惠宏之后,第二個到了的廣州知府梁福,再后面是提刑按察使方時,最后是胖胖的金武拿著刀趕來,他跑的時候,臉上的肉都抖了起來,這運動量對他來說太大了。
當他到朱瞻墡面前的時候,已經累的氣喘吁吁了:“殿……殿下沒事吧。”
“有勞金藩臺關心了,不過是些蟊賊而已,感謝四位前來相助,若四位不來的話,我怕是要折在蟊賊手上了。”
朱瞻墡這話說的極其客氣,但是幾人面色都不好,他們幾個幾乎沒幫上忙。
朱瞻墡這是沒怪他們嗎?有的時候挨頓罵比不挨可舒服多了,軍隊被一群黑道混混拉到街上來,這不是啪啪啪打他們這群人的臉嗎?
軍隊都和混混這么明目張膽的同流合污了,要廣東三司還有什么用呢?
黃惠宏忙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殿下放心,此事微臣定然查個水落石出,軍中居然有勾結這些蟊賊的大膽賊子,微臣必然一個不留。”
朱瞻墡微微笑著:“不必著急,下令全城封鎖,派人去這兩人的家里守著,至于軍中的事情我親自來。”
“是,殿下。”黃惠宏暗自心驚,珠江郡王殿下這是要正式插手軍權了,而這個插手時機,任何人一句話都說不了他,一句推辭也不敢有。
但凡此時黃惠宏敢有半句推遲,永樂大帝劍就會抹過他的喉頭。
朱瞻墡看著一大堆被抓的士兵和混混,之前跑走的肯定還有不少,僅僅被抓這些人廣州府的大獄怕是要不夠用了,自己這邊的禁衛死傷也不在少數。
這些人可都是為了保護他而死或者傷。
陳佑山見到那平靜的如同什么都沒發生過的朱瞻墡,心底生出了一絲恐懼,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朱瞻墡。
往常這位殿下可是遇到什么事情都能感受到他的情緒,開心喜悅也好,憤怒也好,傷心也好,從未像現在這樣。
仿佛一池冬日古井中的水,沒有任何的漣漪,卻透著股駭人的寒涼。
此事,大了!
朱瞻墡閉目凝神了一會,而后說:“里面吊著一個黑道混混,自稱太子,是張子興的兒子,今天鬧出這么大的動靜,我們也得給百姓一個交代,明日起準備三司會審,張濤張子興謀反一案,金藩臺,方臬司,黃都指揮使,到時候就有勞三位了。”
謀反!
朱瞻墡將罪名先下了定論,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便紛紛應下。
朱瞻墡又看向了廣州知府梁福:“聽聞梁知府當年妙筆神判,斷過不少大案疑案,此次案子就勞煩梁知府做主審了,三司在旁審查。”
“微臣惶恐,愿替殿下分憂。”
朱瞻墡望向了江面上的蒸汽戰船,果然還得是手里有槍桿子才行,什么郡王,什么皇孫都是虛的,天高皇帝遠,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皇帝想幫忙也已經是事后了,
自己這條命沒了,再抓了兇手有什么用,還得自己有足夠的實力才行。
李孝珠和扎拉走了下來,朱瞻墡帶著微微笑意說:“嚇到了吧。”
兩人都搖了搖頭,但是看樣子就知道了,這場面還是嚇到了兩人。
“先送她們兩個回戰船,往后還是住在戰船上吧,廣州府不安全,混混們都可以隨意領兵進城,什么時候謀反了都不知道。”朱瞻墡的聲音不大,但是廣東三司都可以聽到,廣州知府也可以聽到。
毫無疑問朱瞻墡這是責怪,此事肯定會傳到朱棣的耳中,三人位置恐怕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