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尋說好。
看眼時間,也是不早了,她赤腳踩上厚厚的地毯,去衣柜里拿衣服。
她衣服不多,款式也不多,隨手一拿就是今天要穿的衣物。并不大的一個衣柜,她的衣服全裝進去仍顯空曠。
楊阿姨做好了吃的,讓她出來吃,熱氣騰騰的一大碗面粉粿,看上去就充滿食欲。周以尋換好衣服出來,提了點心情,拿著筷子撥了小半碗吃。
楊阿姨在圍裙上擦擦手,看著她吃,一面說“你快嘗嘗,好吃的話多吃點,我家小子可喜歡吃了。”
她看周以尋這兩天吃的都不多,想著法子變著花樣想讓她多吃點,連家鄉的特色菜都拿出來做了。
周以尋知道她的心意,一點點地吃了一些,不過真的很好吃,嚼勁很足,她從一開始的強迫自己吃到后面把湯也給喝了。
楊阿姨高興壞了,咧著嘴笑,慈愛得恨不得上去摸摸她的頭她很遺憾地想,要不是阿尋不喜歡被摸頭的話。
只是看著她色調單一、款式也單一的衣服,楊阿姨還是有些愁。小姑娘都沒有小姑娘的樣子嘞,一點也不愛穿花衣服。
周以尋吃完,拿著手機就出去了。這里離熬夜近,她晃悠著晃悠著就能過去,所以要是找新房子的話她也想找個離得近的。
說起來,她最近沒怎么看房子,也不知道盛螢那邊怎么樣了。
雖然天光仍大亮,但熬夜早已喧囂沸騰,人聲鼎沸。
周以尋像是一個精靈闖進了凡塵,微挑的眼角帶著漫不經心的散漫,涼薄地掃過某一片區域時,似乎撩起了一片漣漪。
“那個妹子”她看過的某個方向有個穿著花襯衣的男人看到了她的正臉,眼前一亮,“臥槽,漂亮。”
同行的是個雞冠頭的男的,發膠豎起的雞冠頭,跟著看過去,這一看可了不得了,眼睛都直了。
江京峋就坐他們旁邊的沙發上,因為背對著他們,所以也沒看到他們說的是誰,正不耐煩地從冰桶里夾起個冰塊往杯子里丟。
這位爺已經連續來了三天,為的什么來的,就算他不說不承認的大家伙也都知道,心里一個比一個亮堂,至于為什么心情這么糟糕,原因更是簡單,不外乎是,這三天里連周以尋的一個影子都沒瞅見。
陳燼他們是想笑又不敢,只能憋著。同時吧,瞅他每天眼巴巴地上門找人,除了覺得離譜,還有點心疼。
不出意外,今天八成還是撲了個空。
要不是那天在這里還有在山水廣場,他們都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人,他們可能會以為周以尋其實并沒有回來,一切不過是江京峋的幻想。可遺憾的是,他們每個人都切切實實地知道,周以尋真的回來了。
旁邊那兩個男的說話的時候他們這桌其實并沒有人在意,會所里魚龍混雜,什么人都有,這種貨色他們見得多了。
直到那個男的不知去做了什么,罵罵咧咧地回來時罵了一句“一個開會所的女人能正經到哪去還在這給老子裝裝什么裝等明兒我讓她親口給老子舔”
話音未落,拳風掃過,一個拳頭已經狠狠砸了過來。
聲音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聲吃痛的呼叫。
周以尋趕過來的時候花襯衣已經被打得趴下,要不是陳燼季成澤拉著江京峋,江京峋還能繼續往他臉上掄。
她吃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池芮帶著保安過來攔人,亦是一臉懵逼,桌子翻了一個,一地狼藉。
“咋、咋的了這是”她招呼人過來清掃。
花襯衣快瘋了,跳起來指著江京峋“你他媽的瘋子我要告你我要報警”
陳燼的薄唇輕蔑地掀了個角。就這么一個沒眼色又犯賤的人,要不是怕江京峋把人打死了要惹上事,他們理都不會理。
江京峋的瘋在見到周以尋后就停了下來,涼薄地別開眼,眼底是毫無感情的淡漠。
周以尋看著他,在他轉走視線后才慢吞吞的看向花襯衣,示意池芮好好處理。報警肯定是不能的,好好說說話就行了,而且指不定是誰的錯呢。
江京峋今天本來都做好見不到她的準備了,沒想到被這個傻逼一鬧,他倒是猝不及防地見到了人。但這個見到好像也并沒有多好,他的衣服被扯亂,臉上應該也有點淤青,肯定是比不上來時。
其實他也說不好為什么非要見到她,一天一天的,事情堆成山還有閑情逸致來這里蹲人,可是就是胸口賭著口氣,就想見她一次。可是吧,真的見到了,好像也沒有什么話要說的。
他的指腹抹了下嘴角,拿了手機準備走。
周以尋叫住他,也是重逢以來第一次叫他,“你先別走。”
她叫得急促,等江京峋停下步子,她才愣住,不知接下去要說什么。周以尋舔了下發干的嘴角,踟躕道“可不可以等事情處理一下再走只剩一位當事人,我們不好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