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已是說到這個份上,彭莽本來想叫謝善代替裴繼安去京城,此時也有些難開口了。
都說了年老體弱,連痊愈都不曾,已是拖著病體重來了,難道還能逼著他長途跋涉,趕赴京城辦事若是半路出了什么岔子怎么辦
彭莽只好硬生生把話又憋了回去。
再說這一處謝善出得門,卻是松了一口氣。
裴繼安要把書送去京城國子監做什么報備,這事情同脫褲子放屁又有什么區別
朝廷雖然下了律令,然則下頭那一縣那一鎮又當真做過了各處州衙也好,公使庫也罷,乃至書坊,誰不是想印書就印書
這理由擺明了只是敷衍彭莽這個傻子罷了。
想來是那裴繼安吏員做久了,又被郭保吉拒了舉薦,難免有些不安分,想要重新去京城找人幫著架橋。
這又是何苦來著搭上了一個裴六不行,又用裴七去試探,裴七試死了,整個裴家剩得這樣一個獨苗,得過且過就是,作甚還要再去捋虎須
怕不是嫌自己命長
好吃好喝過一輩子不行么
見得自己從前的上峰一門而今淪落至此,謝善有些唏噓,卻又有些微妙的愉悅感。
再是世家又有什么用還不是最后同自己一起做吏,還被自家支使得團團轉
他一面慢悠悠地走,一面想著等那裴三進京之后,當要怎樣設法接了公使庫回來,另有那些個賬目當要怎么做,才能把開銷都劃到對方接管的這幾個月里頭。
裴繼安倒是沒有料想到自己還沒走,已經被人惦記上了。
他忙了一天,才回得家,就聽得正堂里頭沈念禾說話。
“大冷的天,又是行遠路,多少也要帶個斗笠罩著罷”
繼而就是謝處耘嫌棄的聲音,道“這樣丑的東西,老頭子才稀罕,同我風度半點也不搭,戴來作甚”
沈念禾又勸他道“若是下雪下雨了怎的辦”
謝處耘道“不是有披風嗎那披風上頭自有后帽”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