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鄭氏站在一旁道“帶個斗笠去,你那披風一遭雨水就要濕,小心半路著了涼,想要吃藥都沒地尋大夫”
那斗笠就是街上買隨處可見的,看上去枝椏亂岔,簡陋極了,謝處耘正是只要好看不要好的年齡,哪里肯依,推了又推,道“那馬跑在路上,我穿個披風,身量正正好,最多把后帽一系,戴個斗笠上去,大頭長身的,同怪物一般,像個什么樣子”
沈念禾就笑話道“原來謝二哥挑東西只挑穿戴好看的。”
謝處耘被戳穿了心思,臉皮一紅,索性嚷嚷道“難道我竟是不配用好看的”
鄭氏笑道“配配世間有幾個同你這般俊的若是你不配,想來數不出幾個人配了”
又問沈念禾道“是也不是”
沈念禾就跟著附和道“嬸娘說得很是。”
她一面說,一面含笑打量了幾眼謝處耘,好似當真在判斷鄭氏說的是不是實話一般。
謝處耘只覺得沈念禾的眼神里頭帶著笑,眼睛也笑得彎彎的,不知是不是他腦子抽了,竟是覺得這般看著怪甜的,一時惱羞成怒,喝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心中卻是道你知足吧,日日離我這樣近,對著一張好臉,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旁人要看還看不到哩
鬧到最后,到底還是把那斗笠放在一邊,準備給他次日帶走。
謝處耘嘴里嘟嘟噥噥,十分不高興,看著就像個小孩被強迫吃了討厭的食物一般。
不過他頭一回出遠門,事事都新鮮得很,很快就把這一樁給過了。
三人說說笑笑,在一起收拾行李。
裴繼安遠遠站著,透過半開的門看著屋子里熱熱鬧鬧的場景,不知不覺就微笑起來。
沈念禾偶然一抬頭,見得他站在外頭,不由得一愣,連忙叫道“三哥”
裴繼安這才大步踏得進去,問道“收拾得怎么樣了”
想到立時就能出去玩,謝處耘美滋滋的,道“已是七七八八了,鏢局那邊的廖大哥說明日出發,我這一處是半點沒有問題的”
裴繼安便同他細細交代其路上要注意的事項,并去得麻沙鎮之后要如何去找那巡鋪頭子,怎么說話云云。
沈念禾見兩人在這一處說事,便同鄭氏一起退得出去,因見得那斗笠放在一邊墻根處搭著,一眼掃去,果真不太好看,顯得十分粗魯,便隨手撿了起來。
她想到謝處耘此去麻沙,其實也算是給自己幫忙,見對方方才委委屈屈的,有心幫著做點事,便坐下慢慢去拆解那斗笠。
沈念禾也有些自知之明,曉得繡工上不得臺面,也不求做得多好,只拿針線把四處亂翹的外頭那一層細梗縫整齊了饒是這樣,那線也走得有些歪歪扭扭,禁不起細看。
她忙了許久,好容易做出了點樣子,見得時辰不早,便拿去了后邊。
謝處耘得了新斗笠,十分吃驚,道“你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