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禾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就聽得外頭鄭氏不知什么事情,急急叫她名字,便道“嬸娘正忙,只我這一處有些閑工夫,略縫了幾針,謝二哥湊合戴著吧。”
語畢,匆匆出得門去。
謝處耘手中拿著那斗笠,低頭認認真真看了半晌,先數一共縫了幾條線,又數約莫多少針,還比了比每一針的長短差別,一面嫌棄,一面又忍不住嚷道“這樣爛的手藝,連線都不平,哪里戴得出去”
裴繼安本來坐在一旁看書,聽得這一處說話,也過去看了一眼,伸手將那斗笠拿了起來。
他用手掂了掂,道“挺好的,也不扎頭,還特地單縫外頭那一層,又在里頭縫了棉襯,只要不細看,就十分平整,也不耽擱擋雨。”
謝處耘撇了撇嘴,道“三哥盡給她面子,昧著良心說話”
裴繼安見他這個樣子,便道“正好我少個斗笠,你若不喜歡,我拿走了”
口中說著,竟是當真直接蓋在了頭上試尺寸。
謝處耘登時變了臉色,叫道“三哥”
又扭扭捏捏道“不太好罷雖是個爛東西,卻也是那沈念禾特地給我做的,我再看不上,沒得轉給旁人的說法,還是我自家收著算了”
裴繼安看他做派,只覺得好笑,便把斗笠摘了下來,遞得過去。
謝處耘這才松了口氣,把那斗笠罩在頭上,特地還跑去照了照鏡子,又把頭擺來擺去找角度,只覺得帶著斗笠的自己,別有一種江湖人的俠氣,倒是越看越順眼,只是嘴巴還是忍不住習慣性地挑剔道“那棉襯太厚了同我的頭不合連我都曉得做東西前要先拿尺子來比大小,她也忒不曉事了”
那斗笠里頭的棉襯用得很足,針腳雖是不齊,卻很細,罩在頭上很軟和,也暖。
謝處耘嘴巴上頭抱怨,可無論表情還是口氣,另有那對著鏡子照個不休,特還用手東摸摸,西摸摸的模樣,都顯出他那真實想法。
裴繼安在一旁看著,雖只是一個斗笠,不知為何,心中竟是有些酸溜溜的。
不患寡而患不均。
明明是一起養的妹妹,平日里他還是最上心的那一個,現在好容易出手做東西當禮了,竟是沒有自己的份
謝處耘也沒能得瑟多久。
次日一大早,武威鏢局的楊永就來敲了裴家的大門,催人上路。
謝處耘少有起得這樣早的,平日里稍稍提前半個時辰被吵醒就哈欠連天的,此時倒是精神抖擻,好似被放出欄的野馬似的,還要笑嘻嘻同沈念禾問道“想要什么,瞧你謝二哥一路給你買回來”
沈念禾聽得好笑,倒是認真地想了想,道“聽聞麻沙產好木,若是便宜,謝二哥幫我帶一塊巴掌大的木頭回來罷”
謝處耘把手一揮,道“在家里等著,十塊八塊都給你帶”
他吃了裴繼安特地做的早飯,提上行李就要走。
臨到走了,他倒是有些磨蹭起來,過了好一會,直到楊永來催了,這才磨磨唧唧上了馬,先也綴在最后,似乎在等什么人半,又不住往后頭看,確認沒有人來了,這才垂著肩,沒精打采地去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