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被這樣莫名其妙一問,實在唬了一跳,忙道“怎的了”
裴繼安搖了搖頭,道“今日那陳信之來找我,因他出身、相貌俱是上得了臺面,又在州學讀書,學問做得不錯,其父乃是通判,其母我也打過交道,是個穩妥的,只是此人脾氣有些急躁,另又有一樁,十分看重顏色”
鄭氏聽到這里,已是有些琢磨出來這意思,道“你是說念禾”
裴繼安心中其實早有這個想法。
他曾救過陳信之兄妹性命,也同那一家人打過交道,知道這一門還算靠譜,不是那等家風混亂的,如若將來天子不降罪沈家,倒是可以考慮把沈念禾嫁給陳信之。
畢竟是知根知底,比起余下那些個,自然靠譜許多。
只是這想法在他自己腦子里的時候,并不覺得有什么,此時被鄭氏拿嘴巴說得出來,他聽著聽著,初初還好,本來是聽過即過的話,不知為何,竟是在他耳朵里環來繞去,仿佛迷了路的蜜蜂一般,嗡嗡嗡、嚶嚶嚶,鉆進又鉆來,叫人十分不舒服。
他不甘不愿地點了點頭。
鄭氏十分后悔,道“你白日里怎的不早說人已是到得面前,叫我知道了,也好細細打量一回眼下人都走了,又來問,我哪里曉得”
裴繼安更不舒服了。
他原來想的都是陳信之的好處,今日再一回見了本人,倒是越看越不好,聽得鄭氏好似有意,忍不住皺眉道“嬸娘莫要聽風就是雨的,念禾還小,我只是暫看一回況且今朝見了,那陳信之也未必是良配,他看人先看臉,也不知道看才看德,這般人品,如何堪配”
鄭氏半點不覺得這是什么毛病,道“我看人也愛先看臉,這又有什么了又不妨礙我看才看德。況且感情全靠相處而來,便是初時因看臉入了眼,將來能處出感情來,又有什么不好”
她笑道“我也不瞞你,當日我頭一眼見你七叔,正因他長得俊俏,一看就喜歡了。”
不過笑過之后,她也認真起來,道“是個什么看臉法若真個是好色的,時時愛同女子玩笑,還是換一個的好念禾心思單純,為人又懂事,怕是受了欺負,也不會同咱們說,還是找個老實體貼的好。”
裴繼安點了點頭,道“我且再看一看,這個還是不好。”
他自鄭氏這里得了愛聽的話,只覺得陳信之并不是個老師體貼的,便在心中一腳把陳信之踢得遠遠的,再不理會,高高興興去查了房。
白日那老大夫醫術高明,一劑藥下去,幾個病倒的車夫便能起來吃飯了,精神也緩了過來,看這模樣,只要再休息兩日,便能重新上路。
裴繼安松了口氣,晚上因要守夜,也無什么事情做,便半臥著把認得的人都扒拉了一遍,挑出幾個合適的,一一將眾人優劣在腦子里謄列。
他一時覺得這個有某處好,卻又有某處不好,一時又覺得那個品行俱佳,就是個頭太矮,將來同沈妹妹生出來的兒女怕是不太行。
思來想去,又憶及白日間見得沈念禾那眼睛同微笑,不由得心情甚好,也跟著微微笑了起來,只是繼而又嘆了口氣,實在有些可惜都說女大十八變,這才幾個月,不過養出了點肉,笑起來就這樣甜了,如若能一直是剛來時那般瘦弱,那才叫好
正好拿來考校將來跳出來的人選,看他們是看人臉,還是看人的才與德。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