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輕語和陸遠立刻停下手中的活兒,笑瞇瞇地看了過去,只見一個小瘋丫頭朝他們撲了過來,眼看著要沖進簡輕語懷里,卻被陸遠半道兒給劫走了。
“我要娘抱抱。”粉雕玉琢的團子不高興了。
陸遠敲了一下她的腦袋“娘昨晚累著了,不能抱。”
“娘昨晚沒有干活兒。”話話瞪眼,大眼睛水汪汪的,直直控訴爹爹。
陸遠面色不改“干了,你睡著之后”
簡輕語狠狠掐了他一下,他不滿地看她一眼,倒沒敢再說胡話了。簡輕語這才松一口氣,含笑看向跟在后面的三個人“回來啦。”
“下次再也不帶這倆瘋丫頭出門了,費錢”師父輕哼一聲,扭頭回屋休息了。
奚清含笑上前“別聽師父的,師父可愿意帶她們出門了。”
簡輕語失笑,看著他們背了一堆東西,不由得好奇“都買了什么回來”
“大小姐我們買了三個撥浪鼓,還有兩個鏟子和漁網,以后可以去小溪抓魚了。”英兒一邊說,一邊獻寶一樣將東西都拿出來,話話高興地從陸遠身上滑下去,一樣一樣地拿給簡輕語。
簡輕語一看,果然如陸遠說的一般,都是一堆無用的東西。
她嘆了聲氣,哭笑不得地夸了幾句,算是將這倆丫頭都敷衍過去了。
夜間,簡輕語坐在院中看星星,陸遠在她身邊陪著,半晌突然道“過兩天,季陽要來漠北辦差,說會來看看我們。”
“是么,”簡輕語精神一震,“好久沒見他了,也確實想得很。”
陸遠笑笑,扭頭看向她“是我不夠賣力么,還有空想別的男人”
“嚴格來說,他在我心里從來都不是男人,是惡婆婆,”簡輕語說完斜了他一眼,“你近來是不是太會吃醋了些,連季陽的醋也吃”
“是啊,不行嗎”陸遠揚眉。
簡輕語扭頭看向他,這三年在他眉眼間沒留下任何歲月的痕跡,倒是拿走了些什么,若要說是什么大約是戾氣與漠然她不知是漠北的緣故,還是她與話話的緣故,他近些年活得越發像個人,會坦誠地表達自己的情緒,會親自與鄰居處好關系,也會抱著話話,與其他帶孩子的人閑話家常。
這是以前的陸遠絕對不會做的事,卻也是現在的陸遠最習以為常的事,所以她有些好奇――
“陸遠。”
“嗯”
“為了我放棄京都的一切,來漠北這樣的地方生活,你可有過丁點后悔”
陸遠聽到她的問題突然沉默,簡輕語心里不由得緊張起來,正當氣氛要走向膠著時,陸遠不急不緩地開口“果然是我不夠賣力,你才會有閑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簡輕語“”
直到被打橫抱回屋,簡輕語都是懵的,完全不懂自己這個問題哪里惹惱了他。陸遠這幾年在漠北風吹日曬,身體強得跟個牲口一般,飄搖的小船吱吱呀呀晃了一整夜,簡輕語全靠一口氣吊著。
就在她最后一口氣也要不保時,聽到他在耳邊說“從未后悔。”
簡輕語勉強回神,還泛著紅的眼睛溫柔地看向他“陸遠。”
“嗯”
“我愛你。”
“”
那日他在天牢,求她說句愛他,她雖然沒有說,但之后一直記著,所以這些年一有機會,她便說與他聽,希望他也知曉,自己是被全心全意愛著的。
歲月不休,此愛不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