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痛苦地啞聲說著什么,她也給袁柳磕頭,嘴巴翕動,分明是對不起。
袁柳膝行上前,摻住茯苓的身體,額前的血水下淌,他悲慟道“我不要你磕頭我要你把事情交代明白我不想死茯苓別害我”
蕭馳野見狀,說“謀劃行刺,絕對不會斬首。你想死便罷了,可憐了你的母親,老人家這般年紀,還要受酷刑折磨。詔獄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嗎她要是落在了錦衣衛手里,剝皮抽筋都是行的。”
茯苓仰面而泣。
蕭馳野說“你主子沒與你說嗎這案子我就要讓它快速結不了,拖一天,受一罰。你要受,他要受,你母親也要受,受到什么時候我痛快了,大家再話別。”
茯苓沖他恨聲哽咽。
蕭馳野一動不動,只看著她,說“不是說打狗還要看主人么咬了我蕭策安,大伙就一起受苦,我要打得你皮開肉綻生不如死,看一看是誰先招架不住。晨陽,拖她老母上來。”
晨陽應聲,退向牢門。
茯苓驟然喊起來,她嗓子已經壞了,像瀕臨絕望的獸啼,沖向蕭馳野,撲在地上,用手指潦草地畫著字。
蕭馳野俯首,看了片刻,說“給她紙筆,我要白字黑字。”
茯苓被晨陽帶去畫押,牢房里只剩蕭馳野與袁柳。袁柳見蕭馳野要走,立刻拽著住了蕭馳野的袍角。
“總、總督”袁柳說,“無事了我是不是能”
蕭馳野披上大氅,回頭說“你幾時擔任的斷事一職”
袁柳趕忙比劃著手指,答道“總督任職后的第三年。”
蕭馳野說“這么說是跟著我的。”
袁柳慌不迭地點頭,說“我是總督的人”
蕭馳野連夜沒睡,這會兒有點煩,他扶著刀,用刀鞘抵開袁柳的手,說“我的人沒有那么大的臉面,能叫東龍牙行賒賬。禁軍添入的房產皆要上報,你沒報,除了這宅子,你還有城外田。六品斷事混得不賴,到底是誰在養著你,你不知道嗎”
袁柳眼淚鼻涕一起出來了,他大放悲聲,說“我受人蒙蔽,不該貪那點東西,總督,總督可我沒有背叛禁軍”
蕭馳野微微仰了仰酸痛的脖子,沒再看他,說“你兒子多大”
“四四歲。”
“我替你養了。”蕭馳野沒表情地說,“這案子結束后,你自行了斷。”
牢房門一關,袁柳癱軟在地。
蕭馳野走在陰暗潮濕的獄道里,聽著背后的哭聲,從晨陽手里接過供詞。他才跨出邢獄的大門,就見骨津疾步迎來。
“公子,”骨津說,“茯苓的母親死了。”
晨陽皺眉,說“幸好今早主子沒有進宮,否則茯苓就再無顧及,這供詞也拿不到手。”
“一沓紙,”蕭馳野借著光亮翻了翻供詞,“茯苓連對方的面也沒見過,光憑這個,誰也套不進來。”
晨陽說“好歹把禁軍撇干凈了,主子,要進宮呈給皇上嗎”
蕭馳野看他一眼,反問“禁軍為什么要撇干凈”
晨陽與骨津皆是一愣。
蕭馳野冷笑起來,他說“既然是困獸,就得有被人圍攻的樣子。他們這么著急把臟水潑上來,不夠,我不僅要挨著這臟水,我還要在泥里滾一圈,越黑越好。臟我一個,成全他們鐵墻一面,讓他們做只手遮天的大能耐者,他們連禁軍總督也能這么輕易地踩下去,等皇上回過神,就該起疑,就該怕了。花黨才完,誰要做新黨,誰就是找死。”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