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藺叛國已成實跡,”韓丞拔出刀,“他不是偷偷摸摸地放走了姚溫玉嗎姚溫玉如今是沈澤川的謀士你們潘氏勾結叛黨證據確鑿,他的話,有幾分可信他就是沈澤川留在闃都的細作”
潘祥杰在推搡間跌到地上,他高喊著“兔死狗烹鳥盡弓藏我為爾等甘做走狗,今日就落得此等結局韓丞,今日我死了,你又能活多久”
韓丞帶著八大營腰牌,不能再等下去了,他在火勢驟漲間走向潘祥杰,舉刀就要砍。豈料后邊的戚尾更快,沒有去繞長廊,而是直接躥過屋脊,從上猛撲而下,帶著韓丞翻滾出去。
潘祥杰趁此機會猛然舉起賬本,朝著院門口疾呼道“大帥救我”
韓丞掙扎間扔出八大營的腰牌,也喊道“天子腳下,都軍為大戚竹音兵馬止步城郊,豈敢阻撓我八大營行事”
“我請大帥捉拿罪臣,既有刑部票子,又有兵部調令,怎么不行”薛修卓甩開袍擺,厲聲說,“撲火拿人,連同韓丞一并拿下”
韓丞說“我奉太后懿旨,你敢”
庭院內的八大營當即拔刀,猛地迫近薛修卓一步。
戚竹音靠刀鞘撥開刀刃,在后說“八大營既然是都軍,就是天子之軍。儲君要我前來佐辦案務,你卻偏偏要聽太后的”
韓丞原本以為潘祥杰是在詐自己,誰知戚竹音真的來了他敢在薛修卓來前殺人,仗的就是自己握著八大營,能夠威脅內閣,可如今戚竹音的兵馬就停在城外,真的打起來必定吃虧。
韓丞氣焰一矮,咬牙說“自然聽憑儲君安排。”
八大營刀盡歸鞘,看著戚竹音的親兵入內,押走了潘祥杰和韓丞。那火燒了沒多久,輕易被撲滅,薛修卓揮開煙塵,拾起幾本沒有燒完的賬本。
太后驚聞變故,聽到薛修卓拿走了賬本,不禁跌坐在榻上。她眉間緊皺,恨道“潘祥杰這混賬”
潘祥杰竟為了茍住性命,拖所有人下水
“儲君呢”太后恢復從容,“好嘛,薛修卓有本事,要跟哀家魚死網破,那就讓他瞧瞧他手上的真命天子夠不夠硬。”
太后說著把佛珠擼了下來,擲進了焚燒的銅盆里,濺起無數煙灰。
韓丞被拿住后就閉眼睡覺,他面對著墻壁誰都不理,拿準薛修卓還不敢動自己。潘祥杰又恢復老模樣,攥著袖子坐在桌對面嗚嗚咽咽。
“交代交代的”潘祥杰擦拭著眼淚,“但先叫我吃口飯,延清,我餓得很。”
這老滑頭是想拖延時間,拿著賬本要挾太后,等著太后撈人。
梁漼山雖然是管稅賦的,但也見過這些刑審,知道這些老家伙個個都不好審。他熬了一宿,這會兒嘬了兩口釅茶,得到薛修卓的默示,便說“煮面下菜也要時間,老大人慢慢講。”
潘祥杰看見梁漼山,像是不生氣,只說“崇深跟承之那般熟悉,是知道我的,”他摸著腹部,愁眉苦臉地說,“在家中就挨不得餓,這會子腦袋里亂得很。”
“我哪能讓老大人費神,”梁漼山擱了茶,“你回答我就是了。我昨日算丹城余糧,發現倉廩充實,你告訴我,你們是不是趕在戶部復查前從別處買了糧食來冒充余糧”
“我哪管糧食,”潘祥杰無辜地攤開手,像是急了,“我管工部呀這些糧食詳情,你問問丹城的督糧道,或是潘逸。”
“我早就問過了,”梁漼山把冊子翻開,給潘祥杰看,“他們都交代了,你們把糧食賣給了顏何如。丹城賣了,其他七城也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