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天涯跟費盛沒區別,喬天涯跟孔嶺也沒區別,喬天涯跟姚溫玉遇見的所有人都沒區別,他不再是隱秘且特別的那個。姚溫玉撣了撣袖,就能繼續做回謫仙。
“今日雨大,你要是不急,就用了飯再出門。午后成峰和猶敬要來,錦衣騎的事情也該報備,你看著出門前要不要跟他們談談。”姚溫玉說著看向四輪車的轱轆,再看向喬天涯,道,“卡著了。”
他笑意淡薄,像是無可奈何,又像是自嘲調侃。
“瘸子還能繞開,我做不到,別捉弄我。”
風敲著鐵馬,幾點雨珠濺在了薄毯上,喬天涯挪開了腳。他平時那般游刃有余,卻在姚溫玉的注視里,有點狼狽。
姚溫玉轉動四輪車,進了屋,車轱轆磕在地板上,發出一串勻稱的聲音。手腕在推動間露了出來,還系著喬天涯的紅繩,在動作間被堆起的寬袖蓋住,消失在了云白里。
紀綱枕著手臂,面朝墻壁,像是睡著了。
沈澤川把折扇擺到床沿,問“師父睡著了”
紀綱睜著眼睛道“知道師父睡著了,還要問。”
沈澤川就像小時候那樣,把椅子拉近,說“我離開昭罪寺以后,就沒有跟師父再徹夜閑話過。”
“今夜為著個男人來,”紀綱語頓,那股怒氣對著沈澤川發不出來,散在胸腔里,變作了另一種自責和難受,“他有什么好的我跟你先生都不愿意。”
“先生夸他呢,”沈澤川輕聲說,“天縱奇才不就是先生給我講的。”
“奇才能宜家嗎”紀綱坐起來,看著沈澤川,“奇才要謀天下,你日后愿意跟他坐在一張椅子上嗎”
沈澤川神情乖巧,垂著眸說“那不是我說得算。”
紀綱在燭光里長嘆,良久后,苦澀地說“太傅當初問你若是手握錦衣衛該如何自處,我就該想到,這不是該問學生的,天底下誰能握著錦衣衛太傅瞞著所有人,教了你太多。你學得這般好,你不明白嗎今日的壁玉成雙,就是日后的兩虎相爭。”
蕭馳野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好到讓紀綱放心不下。
“若我是個有用的人,”紀綱眼神復雜,望著沈澤川,“若你還有兄弟在世,跟他賭這一場也無妨,但我偏偏年邁無用。等到我百年以后,你就要孤身面對這世間的所有人,只有你,這叫我如何放心的下”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