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后澹臺虎奉命趕到端州,一入府,就跪倒在蕭馳野身前。
“主子”
澹臺虎話音未落,蕭馳野便道“你如今是府君的將。”
澹臺虎埋首,改口道“二爺是不是那什么狗屁官兒在這里告我的黑狀他們入境籌辦軍糧,還要稽查敦州糧冊,王憲在堂上當著那么多的人面,說我敦州守備軍靡費公帑”他憤然抬首,“二爺,六州守備軍里就我們敦州守備軍能做及時雨,為了打邊沙禿子四處支援,軍費花銷肯定要比別人多得多這有什么值得他呶呶不休的府君也是知道的”
蕭馳野單臂撐膝,斜身轉著骨扳指,沒回話。
候在側旁的晨陽屢次給澹臺虎打眼色,他都不肯看。
澹臺虎知道蕭馳野的脾氣,可他胸中有火,強壓著繼續說“王憲有事當面說么何至于這樣背地里構陷我這他媽跟闃都里那些蠅營狗茍的官兒有什么不同他說我靡費公帑,呸我還沒說他在茶州跟羅牧浪費糧食”
“你委屈。”蕭馳野抬起眼眸。
澹臺虎看蕭馳野的神情,不由地鼻子一酸,道“我跟二爺出生入死,何教他們這樣糟踐府君知道賬的,卻不訓斥那王憲,我,我不服”
“你不服”蕭馳野驟然冷聲,“你不服便讓人攆著王憲出衙門那是你管的地方嗎我調你到敦州的時候,蘭舟清清楚楚說過文政不壓你一頭,你也壓不了別人一頭”
澹臺虎胸口起伏,說“那他也不能那樣講話,寒了我手下兄弟的心”
“敦州守備軍的賬冊我看過了,端州戰后你調兵回城,沒做別的,先召集當地鄉紳陪酒設宴。”蕭馳野神情陰沉,“流水席的錢全部走的敦州公費,好威風澹臺虎,府君在端州重賞你們敦州守備軍,你不知足,還要打腫臉來犒勞軍士,我看你更讓我寒心”
“尹昌當初打樊州何其輕松,茨州守備軍一回去府君就設宴犒勞,輪到我們敦州守備軍就只有銀兩嘉獎。”澹臺虎壓著嗓門,“二爺,幾兩銀子能買我兄弟們的命嗎我不過是替府君”
蕭馳野倏地站起身,陰影當即籠罩澹臺虎。
“二爺”晨陽撲通跪下,“他心思簡單,就是為了那頓飯罷了靡費庫銀確實不對,二爺罰他便是了”
沈澤川給澹臺虎的自由是恩,澹臺虎卻不能挾恩要求,今日他敢因為心里不滿自作主張,明日就能忽略府君僭越行事。他跟文官間的幾次沖突,沈澤川都摁下沒發,那是看在蕭馳野的面子上。
澹臺虎自知失言,他也是情急,此刻埋著頭,卻抹不開臉求饒。
“把敦州封倉的糧冊給他,”蕭馳野握起狼戾刀,佩戴在腰側,“讓他看看澹臺龍拿命守的這塊地。”
晨陽取下糧冊,呈在澹臺虎身前。
“你的兵,”蕭馳野咬重這三個字,“能吃飽是因為茨州和敦州兩州百姓勒緊了褲腰帶。流水席上山珍海味應有盡有,我的蘭舟病中還在跟先生們吃端州野蔬。”
澹臺虎看那糧冊詳細,不禁紅了眼眶,心里知錯了,嘴上還要辯道“我在敦州時看糧倉充裕”
蕭馳野打了哨,抬臂接住猛,頭都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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