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次見面,見小家伙含蓄內斂,眸子里卻透著精光,一看就是個做局的高手。
只是軍情突變,怕是要委屈這個小家伙了。
葉兌有些憐憫的看了朱振一眼,搞得朱振莫名其妙,想要發問,卻見張士誠吃完了竹筒飯,讓人帶走張禪,輕輕的咳嗦了一聲。
大殿內瞬間安靜,眾人皆看向張士誠,朱振不好失禮,只能作罷。張士誠面帶勝利者的笑容,得意的看著葉兌與朱振兩眼,指著葉兌的衣袍,對屬下的臣僚說道:“諸位,你們看看,應天的待遇也著實寒酸了些,葉兌先生那是江浙名士,
卻穿著如此寒酸的出使,讓人著實心疼啊。”
“哈哈哈。”群臣看見自己身上豪奢的袍服,再看向葉兌,眼神之中嘲諷的意味更濃。
朱振見他們如此嘲諷應天的使者,心里頓時惱火,剛想開口,卻被葉兌攔住,微不可察的搖搖頭。等到眾人笑聲停止,葉兌這才上前,傲然說道:“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在下穿著打扮如何,都無妨,只要應天的百姓的日子過得殷實,便是吾等讀書人的臉面。倒是姑蘇
號稱豪奢天下,可是在下一路而來,卻不知道為何卻只見到了蕭條之色,還請太尉教我?”
張士誠聞言,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蔡彥文立刻起身,對葉兌指責道:“大膽!我姑蘇如何,也是你該指責的嗎?”
黃敬升也起身說道:“蔡大人,不要如此訓斥他人嗎,顯得我們姑蘇很沒禮貌的。我想問一下葉大人,你來我們姑蘇是做什么的?”
葉兌道:“副使死于你們姑蘇,我自然是來問責的。”
黃敬升看著葉兌高傲的表情,冷冷一笑,仿佛露出了獠牙的毒蛇一般,“貴使死在我們姑蘇,我們姑蘇確實有責任,只是除了問責之外,還有其他的事情吧。”
說著黃敬升看向張士誠,見張士誠點點頭,黃敬升得意道:“把人帶上來吧。”
不消片刻,一員骨瘦如柴,渾身是傷的虎將被人抬了上來。葉兌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臉色微變。
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沒有了小家伙,一家人在一起吃吃喝喝,在朱振看來,如果每日都能如此,其實這日子也挺不錯的。
不過就在朱振想要小小的睡上一覺的時候,張禪哭哭啼啼,一路小跑的趕了回來。
見到朱振之后,便抱著朱振的大腿,一陣哭訴。
自己好心給父親送去竹筒飯,還被人冤枉不學無術,父親更是要關自己進小黑屋。饒是小家伙心底純凈,也受不了了。
朱振看他的模樣,不禁有些心疼。
相較朱元璋,將兒子們仍在軍隊的烘爐之中敲打,又讓朱標等人去農莊里打熬力氣,學習農桑,張士誠的育兒經差的太多。
他只知道讓孩子學習儒學,卻忘了自己是靠什么打下現在的江山的。
“好了,好了,咱不哭了。”朱振輕輕的拍打孩子的后背,安撫著說道。
雨荷看著朱振疼愛孩子的模樣,美目流轉,心里不由得想到,將來自己和朱振有了孩子,他會不會也這樣疼愛。
不消片刻,幾個侍衛便氣喘吁吁的追了上來。朱振的眸子來泛起兇光,像極了山林里護崽子的老虎。幾個親衛也是上過戰場的,知道這姑爺眼神里散發出來的殺氣,連帶著想起朱振指揮大軍在姑蘇城里與流賊交戰的
事情,立刻放低了傲氣,賠笑道:“姑爺,您千萬別惱,咱們兄弟不是來抓世子的。”
張禪扭過頭來,氣鼓鼓的看著幾個有些慌亂的親兵,知道是姐夫的威勢嚇住了他們,狐假虎威氣鼓鼓的說道:“你們別想騙人,我是不會跟你們去小黑屋的。”
說著,順勢爬到朱振的肩膀上,氣惱道:“你們回去跟你們王爺說,他不愛他寶貝兒子了,他寶貝兒子也不愛他了。”
幾個侍衛立刻一臉委屈道:“我的世子殿下,我們真的不是來抓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