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做對不起你,但是我不想這輩子就這樣一直苦下去。憑什么別人家的女子,可以穿絲綢戴美玉,而我就必須一輩子吃糠喝稀,饑不果腹,衣不蔽體。”
她的聲音愈發的低,有些羞赧,甚至無情。不過她的語音清脆至極,甚是動聽,雖然滿嘴荒
唐,卻讓人聽得出她曾經的酸楚。姚天禧在張大舍耳邊小聲說道:“張先生,九兒嫂子雖然野蠻了點兒,但是幫你相夫教子,卻從來未有過悔意。想想當年你落魄的時候,九兒嫂子與你吃了多少苦,如今你
發達了,可別學主上,到處沾花惹草。”
張大舍瞪了姚天禧一眼,揶揄道:“我即是想要拈花惹草,也沒有你主上那白凈的皮面不是。”
那書生一臉不信,被數個惡奴按在地上,咆哮著說道:“玉翠,你不是這樣的人。你知道的,我的才華,只要得遇明主,就可以大展宏圖的。”
玉翠抬起頭來,凝視著那書生,只見她的臉上似笑非笑,嘴角帶著一絲失望,滿身浮華,這時正是夕陽西下,淡淡的余暉灑在她的臉上。
朱振見慣了美人兒,卻也沒有什么。
倒是張大舍與自己一干手下,很是沒出息,見她眉目清秀,相貌頗美,眉梢眼角之際,微有天然嫵媚。皆是目瞪口呆。
他們不敢直視端木雨荷的大家閨秀之美,但是對于這種天然媚態,勾人心魄的美,卻甚是心動。張靈鳳道:"唉,你瞅瞅你那般手下,見到這女子,魂兒都飛了。可我感覺卻不知怎樣,我總覺得這個女人忘恩負義,外表這般冰清玉潔的模樣,心里卻藏了塊傷人的寒
冰,我見了她,卻不自禁的覺得可怕厭憎。"那玉翠輕啟朱唇,聲音已經是陰冷至極,“得遇明主,你還當我是那個沒有見識的小丫頭嗎?這句話你與我說了五年多了吧?你想耽誤我到什么時候?我一個女人,有幾個
五年可以消磨?非要與你一樣垂垂老矣,將這輩子浪費了不可嗎?”惡奴們打累了,看著躺在臺階上喘著粗氣的窮書生,嘲笑著說道:“窮酸,人家玉翠姑娘不愿意與你走,你又何必非要堅持呢?強扭的瓜不是甜。窮野雞如何配的上嬌鳳凰
呢?趕緊死了這條心吧。我們與你并無仇怨,你若是再要堅持,今日多半你要橫尸于此了。”
那肥胖的家丁,雖然被窮書生開了瓢,但是度過了那段最為憤怒的時間之后,竟然冷靜下來,似乎頗為忌憚什么一般,希望書生知趣離開,而不想趕盡殺絕。
這讓朱振頗為好奇,是什么緣由,讓這群惡奴不愿意趕盡殺絕。那書生失魂落魄的抬頭望著往日里相信相愛的女人,嘴巴長了半天,鮮血順著嘴角不停的流淌,許久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只感覺失望之極,眼淚不爭氣的往外流,卻又
不想讓女人小瞧了,只能憋著讓眼圈通紅。玉翠見他并不在言語,長出了一口氣,一副解脫的模樣,高傲冰冷不容侵犯的說道:“你以后莫要來糾纏我了。我是真心愛上了王社長(注:元朝社會底層行政組織領導)
,你若是隔三差五的來糾纏,便是壞我名節。你若是真的愛我,請你成全我。”
“好,我成全你。只是望你他日莫后悔。”說完那男子艱難的用手支撐著想要起身,眸子赤紅而冰冷,爬了幾次沒有爬起來,只能艱難爬行,在臺階上留下濃郁的血污。
家丁唉聲嘆氣罵了幾句晦氣,便吩咐奴仆提水來清掃。
而那玉翠則漠視的看了一眼正在看熱鬧的朱振眾人,轉身離去。
端木雨荷在朱振耳邊小聲道:“那書生確實可憐,我們若是沒見到,可以不管不顧。如今見到了,若是不去管他,心里如何過意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