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下跪,又是吹捧的,若不是面前只是個垂髫小童,祁煊還真要懷疑是誰指使的。他面色窘窘的摸了摸鼻子,咳了一聲道“不當什么事。”
秦明月心里十分感激,道“謝謝,我知道這事讓你為難了。可實在是事關重大,我也不敢隨意輕忽,只能去貴府找了德公公,托他送我們來找你。”
祁煊神色突然一變,明悟道“這么說來,你說你想爺了,全部都是唬爺的虧爺高興得不得了,本是在外面辦事的,急匆匆就趕回了開封。”
秦明月忙道“你說什么呢”又拿眼睛去看了看寶兒,分明在譴責他當著小孩子竟然說這種事。
這宜喜宜嗔的模樣,著實讓祁煊看得心喜不已,什么疲累為難全部忘了。他覺得只要把秦明月擺在自己跟前,每天沖他這么一笑,比什么都讓他來精神。
眼見她連連拿眼睛瞪自己,他趕緊做出一副正色的樣子“如今事不宜遲,你還是先帶爺去找那東西。”
寶兒面色猶豫“那些東西在我家以前住的地方,恐怕”
他不說,兩人也知道,恐怕是不容易進去。
且不提那些人知不知道胡成邦暗中留了一手,在沒確定遺留的證據銷毀干凈之前,那些人怎么也不可能讓外人進去。
祁煊摸著下巴,想了一下,“那就先等等,等爺找個由頭進去看看在說。”
不過事實證明那伙人是非常狡猾的,大抵也是見祁煊來了開封,深怕他會受命暗探胡成邦一案,所以也懶得耽誤時間再找什么,直接放了一把火,將胡成邦一家以前住的那個院子給燒了。
胡成邦一家以前一直住在河督署衙門內,可偏偏巧的是整個衙門哪處都沒燒,就燒了他們一家所住的院落,對外的借口是天降雷火,才會致使大火焚宅。
這個借口也不是說不過去,因為湊巧前日夜間大雨,隱隱可聞雷聲隆隆。至于有沒有天降雷火,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于是外面關于河東總督胡成邦貪墨河款,致使黃河泛濫,民不聊生,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所以降下天罰,不光讓他一家盡皆慘死,還讓天上降下雷火,將其所住之宅燒光的流言就瘋傳了起來。
會招來天打雷劈的,一般都是極惡之人才會有這個待遇。
災民們人人拍手稱快,實是早在之前關于胡成邦的種種惡跡就流傳開了。老百姓們現在有多慘,心中就有多恨致使這一切發生的罪魁禍首。誰人不是日日咒,夜夜罵,就算胡成邦現在沒死,恐怕也被人咒死了。
這消息傳到開封府衙門,寶兒整整一天都沒有說話。
秦明月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什么,怎么去勸他不要在意,因為所發生的一切,顯然是寶兒這個年紀所不該承受的。
為什么人的心可以那么惡
天理呢公道呢是非黑白呢
自打秦明月穿越過來,她遭受過太多的不公,可沒有那一次比這一次更讓她觸動
她去找祁煊,想問問他有沒有想到法子,剛好祁煊也打算來找她說這事。
原來祁煊已經想到法子了。
河督署也在開封,卻不是在開封府內,而是下屬的武陟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