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遲打開窗子,一陣冷風撲面而來,書房瞬間投入了寒涼之氣。
小忠子立即小聲說,“殿下,如今深秋了,你不能這般站在窗前吹太久的冷風,仔細染了風寒。”
云遲“嗯”了一聲,負手而立,并沒立即關上窗子,對小忠子說,“她去北地已半個月了吧”
小忠子連忙回話,“回殿下,今日整整十六天。”
云遲點頭,嘆了口氣,“不知還有幾個十六天才能回來。”
小忠子沒法答這話,因為他也不知道太子妃有幾個十六天才能回來。以前沒有太子妃時,一點兒也不覺得東宮冷清,如今有了太子妃,太子妃又不在,方才覺得東宮真是冷清極了,連他都有些受不住。
花灼收到太后信時,正在查后梁皇室的卷宗。
既然梅花印出現,那么,后梁皇室嫡系一脈當年一定有幸存者。
安一將太后的書信遞給花灼,“公子,太后派人給您送來的書信。”
“哦”花灼訝異,放下卷宗,伸手接過了信函,打開看罷,不由得笑了,“以前太后不喜歡妹妹恨不得掐死她,如今短短時間,被妹妹哄的就跟換了個人一樣。竟然為了讓她再進京,竟然不惜拉下面子寫親筆信求到我的頭上來了。”
安一探頭瞅了一眼,也笑了,“少主只要想哄人,就沒有人會不喜歡她。”
花灼嗤笑,“可不是。”
安一立即說,“看來少主暗中前往北地,也是瞞著太后的,公子打算怎么回信太后親筆書信,總不能置之不理吧”
花灼“嗯”了一聲,“置之不理未免太不給面子了些,畢竟是太子殿下的皇祖母,以后妹妹也要稱呼一聲皇祖母的。”話落,他若有所思,“不過,她口口聲聲太子殿下無人陪,倒讓我覺得,這言談話語間,似有別的意思。”
安一探身又仔細讀了一遍信,搖頭,“是不是公子想多了這就是一封請您看在太子殿下近來忙得不好好照顧自己,希望您讓少主再去東宮住些日子的信,畢竟少主在東宮住著時,太子殿下日日心情好。”
花灼嗤了一聲,“我就偏看這話有別的意思,人都被他們皇家搶去了,這大婚前的幾個月,也不讓好好在家里待嫁,還跟家里搶人,雖然心誠地求人,但也太不講究了些。”
安一眨眨眼睛,暗想身為少主哥哥的公子是該有理由對此不滿。
花灼又哼道,“天下哪個婆家,有他家霸道”
安一嘆了口氣,畢竟是皇室天家,霸道也有霸道的資本。
花灼說著,更是來了脾氣,“西南境地之事,她出手也就算了,畢竟是因她為蘇子斬,亂了西南。但是北地,她又巴巴地上趕著跑了去累死累活。說到底,還是為了云遲和南楚江山。我也沒看出云遲對她有多好來,只看到她一腔熱血,掏心掏肺。”
安一生怕花灼越說越氣,氣到自己,同時因太后一封信牽連云遲,他咳嗽一聲,小聲說,“太子殿下對少主挺好的,只不過是因為身份擔負著江山萬民,很多事情,都沒法子。”
花灼偏頭看他,“你是誰家的人”
安一立即說,“臨安花家的人。”
花灼瞪了他一眼,涼涼地說,“依我看,再這樣下去,花家的人都會被云遲收買了。”說完,他又冷哼,“他倒是本事,不悔了花家,卻通過妹妹,讓花家為他所用,徹徹底底,使得花家成為皇權的一把刀,為他披荊斬棘。”
安一這回不敢接話了,生怕公子這不滿的火再燒到他身上,直接將他燒成灰。
“你怎么不說話了”花灼卻不放過他。
安一苦著臉看著花灼,心里快速地打著主意,“公子,北地那么熱鬧,要不然,你也別在家里憋著了,去北地走走散散心”
花灼看著他,“少轉移話題。”
安一快給花灼跪了,公子因為少主不能在家里待嫁,心里不順暢,徹底被太后這封信引起了不滿,如今只他倒霉,他暗暗后悔,怎么就沒讓花離那小子把信送進來呢,他賤什么自己拿過來啊。
花灼見安一一副悔得腸子都青了的模樣,放過了他,提筆給太后寫信。
安一暗暗松了一口氣,悄悄地抬眼看,越看他嘴角越抽得厲害,最后想著這封信若是被太后看到后,不知會是個什么表情,若是太子殿下知道,更不知是個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