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車廂,他一眼看到了花顏臉上惆悵難過的表情,蹙眉,“難受”
花顏搖搖頭,“不難受,就是云遲走了,覺得渾身都冷。”
花灼哼了一聲,“好好的太子殿下,天下人傳言,他賢德睿智,胸懷廣闊,是南楚建朝以來,最沉穩內斂,手段魄力驚人的太子殿下,偏偏到了你手里,竟然被拐帶得偏了,如今成了為了你不顧江山不愛惜自己的昏庸人。你好出息。”
花顏聞言無辜地看著花灼,反駁說,“儲君也是人,不是神,七情六欲全無,那他與鐵人何異哥哥不是如今看云遲比他去花家提親時順眼多了嗎如今又說這些話做什么嫌我恢復的太好故意氣我”
花灼嗤了一聲,“你這樣也叫恢復的好這些天太子殿下在身邊,你辛苦支撐著不敢讓他擔心焦急很累吧”
花顏一噎,扭過頭,不想理花灼了。
花灼見花顏扭過頭,不放過她,“笨丫頭,女兒家就需要被人疼的,你倒好,有什么都藏著掖著,笨死了,若你不是我妹妹,我管你才怪。”
花顏扭過頭,氣笑地看著他,輕飄飄地說,“沒辦法啊,誰叫你是我哥哥呢。親哥哥哦。”
花灼一噎。
花顏本來心中十分難受,如今成功地氣到花灼,扳回了一句,讓她心情好了些,揮手趕人,“你去陪嗓子吧,我要睡了,睡個三天三夜,別打擾我。”
“她不需要我陪,昨日夜,岳父岳母便匯合來了兆原,如今大約有說不完的話。”花灼似乎也累了,干脆歪在了花顏身邊躺下。
花顏本來要睡,聞言又睜開眼睛,“昨夜什么時候,我怎么沒聽到動靜”
“你睡的跟豬一樣。”花灼道。
花顏瞪眼,“這么說,你見過他們了”
“嗯。”花灼點頭。
花顏想著他問的是廢話,昨夜人來了,他自然是要陪夏緣見過人的,她又問,“他們怎么說”
花灼搖頭,“沒說什么,同意去花家做客。”
花顏笑了笑,想著夏桓與崔蘭芝也不會說什么,畢竟哥哥的身份容貌氣度擺在這里,夏桓又多年沒見夏緣,好不容易找到她,知道她過得好,自然不會不滿意花灼,而崔蘭芝是繼母,自然更不會難為花灼。
“如今既然嫂子沒空,我就收留你在我這里歇著吧。”花顏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花灼氣笑,這話說的他多可憐沒地方去似的,臭丫頭。
花顏這些天在云遲的面前支撐著,心神的確很累了,若是依照她的情況,鬼門關口走一遭,死里逃生后,怕是昏睡個幾日夜,但見了云遲后,她多數時候,都想睜開眼睛陪著他,與他說話聊天,如今云遲回京了,她放松了下來,自然就陷入了昏睡中。
昨夜,夏桓夫婦趕到,見到了花灼和夏緣,夏桓努力地從夏緣的身上尋找昔日小女孩的影子,依稀從五官能辨認出自己女兒與小時候也就有那么兩分相像。
可是這兩分相像已經足夠他一把年紀抱著夏緣淚流滿面,不停地說他錯了。
夏緣本是個愛哭的性子,被夏桓一哭,也忍不住抱著夏桓哭。
這世上有一種割舍不斷的感情就是血濃于水,夏緣面對夏桓,也有些愧疚,這么多年,父母的恩怨,使得她成了懲罰父親的那個劊子手,也是不該。
崔蘭芝是個善良的女子,見父女二人哭,想到自己這么多年的辛苦,也跟著哭了。
夏澤也紅了眼圈。
唯一清醒的花灼在任三人哭了一會兒后,終究是怕夏緣哭壞了眼睛,開口打破了沉靜,他的開口十分具有殺傷力,說了一句“岳父岳母,進屋說話。”
這一句話,成功地止住了三人的大哭。
夏桓和崔蘭芝都被驚嚇住了,轉頭看向花灼。
夏緣也轉頭瞪著花灼,一雙水蒙面的眼睛,又嗔又惱。
認親的過程很簡單,但一說話就是大半夜,第二日清早起來,夏緣的眼圈還是紅的,又陪著夏桓和崔蘭芝說了半日話,才抽出身來看花顏。
夏緣午時上得馬車時,便看到了花顏睡的沉,她身邊的花灼也睡的沉,夏緣又氣又笑,想著花灼照顧人呢,原來就是這么照顧的,她見花顏蓋得嚴實,而花灼什么也沒蓋,怕他凍著,便拿了一床閑置的被子,也給他蓋在了身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