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灼進京了云遲聞言一怔。
按理說,飛鷹傳書剛送去臨安沒兩日,花灼哪怕是騎最快的馬,也來不到京城,除非他在沒收到他書信時,便已經動身來京城了。
他下了馬車,掃了一圈,沉聲問,“他人呢”
“累了,在摘月臺的墻根下歇著呢。”云影向摘月臺方向看了一眼,“花灼公子似進京后,就先來皇宮了,被他收拾的這批花家暗衛數百人,都十分厲害,若非他親自進宮,趕在了這批人動手時,恐怕如今皇上和太后也不見得能相安無事,帝政殿的守衛雖重,但也不及這批人。”
云遲“嗯”了一聲,看了一眼重兵守衛的帝政殿,巋然沒動靜,的確一只蒼蠅都沒放進去,“我去見他。”
云影側身,讓開了路。
云遲理了理衣袍袖角,緩步走向摘月臺。
皇宮里到處都彌漫著濃郁的血腥味,或者說,整個京城如今都彌漫著血腥味。
云遲來到摘月臺,果然見花灼靠著摘月臺的廊柱,一臉累慘了的疲憊,黑色錦袍皺皺巴巴,滿身滿臉灰塵邋遢,他似乎也無所謂,就那么靠在那里。
他的身邊站著安十六和安十七。
見云遲來了,安十六和安十七連忙見禮,“太子殿下!”
云遲點點頭,目光落在花灼身上,誠懇地一拜,“多謝大舅兄幫本宮解了皇宮之危。”
花灼抬起眼皮瞅了云遲一眼,見他臉色蒼白,氣息虛濁,皺了皺眉,“你堂堂太子,對我拜什么我如今沒力氣起來與你回拜,本是我花家暗衛出了問題,用不到你謝。你這是受了內傷”
云遲直起身,“你本可不用理會辛苦,畢竟這批人,既已反叛,又被你掃地出門,已經算不得是花家的暗線了。可你還是來了京城親自處理,本宮自然也當謝大舅兄辛苦來京。”
“行,謝就謝吧!一會兒回你的東宮,給我兩壇好酒。”花灼無力地說。
“好說,別說兩壇,十壇也有。”
“有醉紅顏嗎”
云遲一頓。
花灼懶懶散散地盯著他看,這話語說的隨意,風輕云淡,似乎只當這世間難求的好酒一般,不甚在意釀酒的人是誰。
云遲垂眸,淺淡地說,“有,我與花顏大婚之日,子斬送了百壇醉紅顏,怕宴請賓客都喝了,新娘子喝不到,特意囑咐福伯給她留了十壇。但不久后她就懷有身孕了,是以,一直沒喝,還留在酒窖里。”
花灼拍拍衣袖,費力地站起身,面對云遲,“既然有,就喝醉紅顏。”
“行!”
花灼攸地一笑,手放在云遲的肩膀上,懶洋洋地說,“妹婿啊,帶我去見見親家唄。”
云遲也跟著彎了一下嘴角,“皇祖母若是見到大舅兄,一定很高興。”
“那走吧!”花灼撤回手,“我這副模樣,太后不會嫌棄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