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只覺得難以呼吸,唇角和鼻邊癢乎乎的,似乎流了血。
她拳頭砸向男人的胳膊,拼命掙扎,可魏王似乎是真的動了大怒,雙眼惡狠狠地瞪著她,手越發用力,小臂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
絕望間,玉珠忽然察覺到手里還抓著只碎瓷片,求生的本能讓她胡亂朝魏王揮去,只聽頭頂傳來男人噯呦一聲,緊接著,她脖子上的那股窒息感瞬間消失。
玉珠捂住脖子猛咳猛吐,大口喘氣間,她發現魏王下頜被她劃出一指來長的血口子,鮮紅的血順著脖子直流到胸口。
玉珠心當即涼透了。
這下可真完了,她把這老色鬼弄破相了。
魏王又驚又怒,手指反復摩挲下頜,最后一看手,居然有血,再低頭一瞧,那罪魁禍首袁玉珠此時猶如被拔光了羽毛的芙蓉鳥,身子抖如篩糠,滿是淚的眼睛睜大,雙手攥住塊小瓷片。
“崔鎖兒!進來!”
魏王站起,朝外頭怒吼。
只聽吱呀一聲響,崔鎖兒先將門推開條縫兒,小心翼翼地探進來半個腦袋,那雙賊兮兮的眼睛略一抬,瞬間震驚,他看到了什么?王爺赤著上身,臉上掛了彩,而小袁夫人衣裳被撕扯的七零八碎,身子蜷縮得像只煮熟的蝦子,頭發蓬亂,那俏臉蛋被打得又紅又腫,連鼻血都打出來了。
“王爺,要不要老奴去宣個大夫來?”崔鎖兒害怕這位閻王將火氣撒在他身上,率先跪下。
魏王怒不可遏,轉身怒瞪著地上的玉珠,幾次三番動了殺心,想宰了她,可又著實喜歡得緊,舍不得,最后兩指指向女人,喝道:“把這個不識抬舉的小娼婦捆起來,送回陳府,孤王不要她了,讓陳老二好好給孤王管教一下!”
崔鎖兒腹誹,好不容易到手的美人兒,還沒吃到肉,你怎會輕易放手,多半是說氣話。
崔鎖兒跪趴在地上,笑道:“王爺您忘了,夫人早都和陳硯松和離了,您這會子趕走她,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去哪兒,眼瞧著外頭又要下雨了……”
魏王方才著實是氣狠了,剛準備借坡下驢,說讓暫且將玉珠收在這個外宅里。
誰料外頭忽然傳來聲炸雷,狂風從外頭席卷而來,瞬間將門給沖開,屋里的蠟燭吹滅了一大半,房頂上的青銅吊燈左搖右擺,電閃雷鳴間,那吊燈嘎嘣一聲斷裂,一塊嬰兒小臂般粗細的燈架忽然掉落,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了魏王頭上。
咚地一聲悶響。
魏王下意識用手摸了把額頭,一瞧,滿掌心都是血,剛說了句“晦氣”,就直挺挺朝后倒去,便如山崩塌了般,暈倒在地。
在場所有人都嚇著了,連爬帶滾地進來。
這個喊“王爺您怎么了?您醒醒啊!”
那個喊“快傳大夫!”
旁邊這個哭天抹淚“怎么好端端的那燈給掉下來了,可不是撞了什么邪祟?”
霎時間屋里亂作一團。
這時,一個上了年紀的嬤嬤望向已半昏迷的玉珠,湊上前問崔鎖兒:“總管,夫人她……該怎么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