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傳出東西碎裂的聲音,還有一陣難聽的謾罵,以及一聲悶響。
門唰的打開,余威拽著領帶氣洶洶,罵罵咧咧的走了出來。
房間內,余惜辭倒在地上,神色和平時完全不同,那雙總是充滿希望的眸子被黑暗所替代,極其空洞。
他僵坐了半天,像是個行尸走肉般,眼珠一頓一頓的移到地上的碎玻璃上。
突然伸手握住,玻璃瞬間扎破皮肉,鮮紅的血流了出來。
過了半天,他猛的回神,驚恐的看著自己的手,把玻璃扔了出去。
樓上病房內,溫敘言瞧著手機,對于他和余夢生的聲明,絕大部分的人都是不信的,但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余夢生沒有帶上婚內出軌,還是出軌自己愛人弟弟這頂帽子。
這對余夢生來說已經算是最好的結果了,而依舊喜歡他的人,還能有理由為他解釋,反駁。
就像一個死了但還沒完全死透的人,說不準哪天就活了過來。
溫敘言放下手機,他已經看到他想要看到的聲音,說他溫敘言現在失憶,被聯合欺騙了。
嘴角蔓延出笑意,是啊,這么好的一把刀怎么可能只用一次。
下一次再捅的時候,就該要命了。
不過現在這不是重點,他要借著這次機會像腦袋里那個聲音說的一樣,做一個全新的自己,哪怕只有半年時間。
身體也沒什么大礙,雖然車禍現場有些慘烈,他倒是挺幸運沒受什么重傷,或者說他很幸運遇見了余惜辭。
想著起身,打算去看看余惜辭的狀況,如果沒有什么問題,就和他一起出院。
出了病房,翁讓永遠坐在那里,就好像他不需要去衛生間,不需要吃飯喝水一樣。
見到溫敘言出來后,沉默著起身點了下頭。
溫敘言看著他身上的緊身衣,心里愈發滿意,一邊向電梯方向走去,一邊道“你的事情,我已經和我父親說了,以后你就跟著我,待遇方面有什么需求可以提,我會考慮。”
“謝老板。”
來到余惜辭的房間,翁讓非常有眼力見的留在了外面,溫敘言推開門沒等進去,旁邊衛生間的門也打開了。
視線對上。
溫敘言目光探究的看著余惜辭紅腫的眼睛,“哭了”
余惜辭慌了下后,擠出個笑容,“嘿嘿我剛才把沐浴露當洗面奶弄眼睛里了,哈哈”
他的笑聲充滿心虛和尷尬。
而在這其中溫敘言還聽出了逞強,目光疑惑的向下游走,瞧著他脖子上突然多出的纏裹著的繃帶。
余惜辭注意到他的視線,緊張無措的在脖子上抓了兩下,慢慢把頭低了下去。
溫敘言沉默著把拇指在食指上搓過,凌厲的五官陡然生寒,壓迫十足,氣氛都凝滯了。
腳底發出咔嚓的聲音,他低下頭,抬起腳尖,一塊碎了的玻璃,還有一道蔓延著的水跡。
順著水跡轉過頭,就在門口不遠的地方,那個被余惜辭稱作賽車級的輪椅倒在地上,甚至有些變形。
本該在花瓶里盛放的鮮花也狼狽的散落在地,碎了的玻璃花瓶成為了陪葬品。
“你父親來過。”
溫潤的聲線低沉了許多,不是疑問而是肯定,昨晚在溫家對方就要動手,他是真沒想到居然敢追到這里,他眼皮底下。
余惜辭答非所問,“敘言哥,我想休息了,你、你先回去吧。”
說完,就要從門口逃走。
只是剛轉身邁了一步,沒等晃起的手臂就被抓住了,由于剛才在洗臉,袖子被他挽了上去,此時皮膚直接相觸,溫敘言的手掌溫熱,寬大且強勢。
余惜辭完全僵住,他和敘言哥的身體接觸,屈指可數。
更別提這么近的距離下,他就好像側身靠在敘言哥的懷里一樣。
溫敘言垂著眉目,深邃的眸子瞧著他纖細脖頸上的繃帶,什么都沒再多說,不容拒絕的抬起另一只手,拽出繃帶掖在里面的尾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