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頭有各種窮兇惡極的人,接受著懲罰。
顧星沉給了證件,過了安檢門,金屬探測儀檢查過后,獄警對他隨身攜帶的物品進行了安全檢查,還格外多看了顧星沉一眼。
這樣英俊、有氣質的青年男人本身就很少見,何況,還有個重犯親屬。這種“美好”與“矛盾”結合,更覺神秘。
“這邊,跟我來吧。”
獄警說著領顧星沉往探監室去。
當然,這里的說法并不叫探監室,叫“親情會見室”。
不過顧星沉更接受“探監室”這個說法。
強化玻璃隔開的對面,費良山穿著監獄服,剛坐下等了一會兒。
顧星沉走進去,很淡地看他一眼,眼眸無波無瀾,在玻璃這一側的凳子上坐下。
費良山扯了扯嘴角,略微蒼白的唇笑了笑。
他的手和顧星沉一樣,很白,手背有淡青色的血管蜿蜒。
費良山慢條斯理地拿起了電話,放在耳邊之后,顧星沉才拿起電話來。
“怎么,突然來看我。別說是想念我這個生父。”
聽筒里,費良山的聲音略微沙啞,沒想到他落魄至此,卻也精神抖擻,儒雅依舊。
顧星沉眉頭深刻,費良山越儒雅,他只是越厭惡,不過而今,他已不再那樣嚴重地去鉆牛角尖。
“我結婚了。”他嗓音平靜。
費良山眼睛睜了下,怔了好幾秒,“和那個漂亮的女明星”
顧星沉沒答話,費良山手背捂了下鼻子,笑了下,透過玻璃看過來。
“她真可憐。被你纏住了。”
顧星沉“”
“不過祝福你。”費良山情緒掩藏在老辣的眼神里,不辨喜怒,神色是平靜溫和,“祝福你,兒子。”
顧星沉沒有心情去探究對面的人“我來這兒和你無關,我不是來聽你的祝福。”
費良山不解地皺眉。
顧星沉“我來這里,只是來給我這條生命一個交代。”
費良山沒懂。“什么交代”
那一點笑很淺、很淺,也沒有熱度,還沒來得及浮出,便從唇角散開,變成淡然的寧靜,顧星沉仿佛并沒有看見對方,聲音也很淡,像微風的低吟
“哪怕你如此齷齪、可恨,但我依然感激上天。”
“給我這條生命,遇見所有。”
遇見,她。
從監獄的大門出來,顧星沉抬起頭。
天空高遠,云淡風輕,耳邊仿佛還有中午許罌電話里的那句話“請你愛我的星沉,好嗎”
他摘下多年不離身的腕表,丟掉,隨意地露出那一道割腕的疤痕,然后坦然地走入陽光。
干凈的白襯衣折射光華,一身純潔。
“好。我答應你,許罌”
我想
我的命運依然不會一帆風順
但我仍舊感恩
感恩
活著
顧星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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