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一走,袁碧臉上的笑容才是一點點褪去,她將戴著鎏金護甲的手往旁邊一搭。
立即有嬤嬤躬身上來,托住了她的手。
袁碧從塌上起身,冷笑道
“我這個好兒媳啊,可真是愛沒事兒找事兒,甭管什么人,她都能拿來同我慪氣。”
外頭這樣危險,又下著大雪,集上被重兵層層圍住,這時候讓袁碧去安撫區區一個翼長的未婚妻,她是有幾條命能經得起這樣的冒險
又是看著簾外大雪,笑道
“事兒是我的好兒媳惹的,自然該她去安撫,是不是啊”
這并不是一件大事,因為那兩個閹人出去的時候,太子府根本不知情,據說他們倆是死在了去往黃土村的半道兒上,也就是說根本就沒有見到盛姣姣的人。
所以袁碧及殷澤都推測,齊家與譚戟根本就不知道端敏要強召盛姣姣為奴的事兒。
既然對方根本就不知道,也就不必再提起來了。
袁碧是不明白,為什么她這兒子非要去安撫盛姣姣,這本就是一件沒有必要的事,但既然殷澤堅持,袁碧自然去辦就是。
她又對身邊沉默的嬤嬤說道
“去吧,備些禮,讓我那好兒媳親送去給那個盛姣姣,你好好兒的告誡一番我的好兒媳,讓她知曉知曉其中的厲害,萬不可再得罪這位翼長的未來夫人了。”
對于袁碧這個身份的人來說,一個翼長實在是太小太小了。
若是以往,要她紆尊降貴的與翼長夫人打交道,那是對她的一種侮辱。
也是因為被貶到了治壽郡,所以袁碧還愿意為此盡盡心,又能折辱報復一番端敏好兒媳,何樂而不為。
至于端敏親自去送禮,出了集上之后,若是遭遇了什么危險,那遭遇了危險便遭遇了罷,這樣毫無身家,對殷澤沒有半分助力,還蠢笨如豬的女人,活著其實也沒有什么用。
還不如早些死了,留出位置來,再給殷澤定一門有用的親事。
嬤嬤應是,眉目低斂著去安排了。
端敏一聽此事,第一反應就是氣的渾身亂顫,不等伺候太子妃的嬤嬤離開,她就氣的口不擇言,道
“一個區區翼長的未婚妻,要我去給她送禮她什么身份豬狗不如的賤人,我是堂堂郡主,我同她來往,豈不是無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婆母為何自己不去外面是個什么環境,婆母這是要推我去送死嗎”
太子妃身邊伺候的嬤嬤,深吸口氣,壓下胸腔間的憤怒,仔細的看著面前驕縱暴躁的端敏郡主。
她冷笑一聲,
“郡主,這天下女子身份再貴重,可嫁入了娘家,也是別人家的兒媳了,勸郡主慎言,侍奉夫君,孝順公婆,那是女子應有的本分,別人家兒媳,可不會對婆母的吩咐,這般挑三揀四的。”
“錦繡”
端敏大喊一聲,指著嬤嬤,
“這老虔婆太呱噪,給本郡主掌嘴”
如今這廢太子府里,就只有端敏的地位最高,她壓根兒就沒有想過更長遠的事,除了有些忌憚自己的丈夫殷澤之外,端敏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這嬤嬤不過廢太子妃身邊的一個奴才,也能教訓起她來,端敏不打她,又打誰去
“是。”
錦繡上前,走到嬤嬤身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把這常嬤嬤打懵了。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也有被打的一天。
常嬤嬤捂著臉,氣的渾身顫抖。
面前的錦繡也是個極為囂張的,她仰仗著郡主的勢,揉著手腕,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看著常嬤嬤,笑道
“嬤嬤還想說什么盡管說,錦繡有的是力氣。”
“錦繡姑娘,好”
常嬤嬤的臉陰沉下來,她到底還是伺候太子妃的老嬤嬤了,放下了捂著臉的手,態度恭敬的朝著端敏行了個禮,用極短的時間,讓自己的聲音看起來平平淡淡毫無情緒,只又道
“是奴婢說錯話了,郡主教訓的是,這些東西,若是郡主不想去送,那便不送就是,老奴這就回稟太子妃,就說禮已經被郡主送了去就是,郡主也不必這樣大動肝火,小心傷了郡主貴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