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手執馬鞭,輕輕抽了一下馬匹,似乎有些不耐煩。
“為何入宮?”
聲音乍聽之下很陌生,但時懷山感覺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聽過。
從懷中取出洛初初給他的信物,時懷山拿在手中展示給那人看。
“在下進宮面見陛下。”
“呵。”那人嗤笑,鞭梢一抖,輕而易舉地將信物從時懷山手中卷走。
時懷山的手被鞭子抽紅,咬牙忍住不發一聲。
可以確定,這人認識他,并且十分厭惡于他。
那人將信物拿到手,打量了幾眼,隨手收入袖中,似乎沒有還給時懷山的打算。
“那是陛下賜予我的信物,你……”時懷山阻止道。
“怎么跟千歲說話呢?”
旁邊的兵卒當即抽出佩劍,虎視眈眈地看著時懷山,似乎只要他再說半個字,就會血濺當場。
竟然是閆溫茂?他為何作如此裝扮?
時懷山驚疑不定,先前不是沒跟閆溫茂交談過,他的聲音根本不是如今的低沉嗓音,究竟發生了何事?
“為何入宮?”閆溫茂再次問道。
他的聲音既懶且啞,若是看向時懷山的眼神收斂殺氣,完全看不出來剛剛屠殺了上百人。
時懷山心中燃起怒火,將身體挺直,受傷的右手垂下,被衣袖所遮蔽。
“我要去見陛下,怎么,閆大人連陛下的私事也要插手么?”
閆溫茂冷冷盯著時懷山,覺得甚是可笑。
他能有如今的官位,全憑洛初初的寵愛和他的手下留情,如何敢如此與他說話?
“你想去見陛下,陛下未必就想見你。”
時懷山不甘示弱,道:“閆大人只管去詢問陛下,在下并無半句虛言!”
閆溫茂感覺方才收入袖中的信物變成了一塊烙鐵,燙得他心頭發疼。
不再去看時懷山,催動馬匹越過宮門。
時懷山想要跟上去,卻被兵卒擋住:“急什么?等千歲問了陛下再說!”
至于千歲什么時候問,呵呵,那就要等千歲什么時候有空了。
時懷山看著閆溫茂的背影,心急如焚。
閆溫茂該不會是想把他拖在此處,等徹底將勤王府支脈屠殺干凈再放他入宮罷?
他想的事情并沒有發生,閆溫茂騎著馬還未回到盤龍宮,便在半路上遇見了洛初初。
洛初初手里提著花籃,籃子里裝著大半梅花,預備拿去做梅花糕吃。
見閆溫茂一副從宮外回來的樣子,走上前問道:“閆大人,你出去做什么了?”
閆溫茂不答,從袖子里取出信物,道:“陛下讓時懷山入宮陪伴?”
嗯?洛初初有些困惑,他不是才來過一次嗎?難道又有急事?
思及此處,便毫不猶豫點頭:“是啊,我叫他來的。”
“……”
閆溫茂垂下眸子,將信物握在手中,恨不能將它捏成齏粉。
“既然是陛下的意思,那便放行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