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娘子換了一身同樣樸素的裝扮,兩個人只帶了一個丫鬟一個小廝,便坐著馬車去往之前就提到過的覺鳴寺。
閔娘子雖然身體不太好,一直是一股弱柳扶風的樣子,但熟了以后,話也不少,再加上這個丫鬟春桃也活潑,一路上不見冷場。
她娘家姓童,閨名一個媛字,便叫林箏也喚她阿媛。
干林箏這一行的,許多上了年紀以后就開始吃齋念佛了,但林箏還沒到那個時候,是以平時她平時連寺廟的大門都沒有進過。
幾人到了覺鳴寺,雖說是這一帶最靈驗的寺廟,但香客也并不是特別多。
“我朝信奉道家,皇上也推崇道法更多,所以來覺鳴寺的人遠沒有去別的道觀的人多,不過倒也算是這一帶名聲最大的一個寺廟了。”
閔娘子一邊挽著她的手上臺階,一邊給她解釋道。
進了覺鳴寺后,一尊一尊的佛像看得她眼花繚亂,全程跟著閔娘子拜來拜去,如同一個沒有感情的拜佛機器,別說虔心祈愿了,她拜得什么都忘了。
待結束后她一臉無欲無求的樣子看得閔娘子發笑。
閔娘子帶著林箏逛了逛覺鳴寺的其他地方,因為掛念著生病的婆婆,再加上她本身身子經不起太勞累,也沒什么看風景的心情,然后便沒再停頓,踏上了回程的馬車。
春桃望了望外頭的別的馬車或是行人,突然,“咦?少夫人,好多人都不往北邊那條路走了,好像要跟咱們走一條路然后再繞。”
閔娘子也掀開車簾看了看,“這是為何?那邊那條路封了么?”
她是有些擔心的,因為如果三月份的府試閔洲與謝云宴要走陸路的話,可能要經過這條路,但若是水路便不用了。
“婢子去問問?”
“嗯。”
春桃下了車,攔住了不遠處一對也是從覺鳴寺出來的祖孫,攀談了一會兒后,便回來了。
“問清楚了。”她臉上還帶著一些害怕和氣憤,“往府城去的那條路上有座青虎山,青虎山上本就有個不大不小的山匪寨子,因為近幾年賦稅加重,不少人落草為寇,使得山上的青虎寨愈發強大。
這些人是擔心走那條路會被土匪搶劫,所以寧愿繞個遠路。”
“原來是這樣……”閔娘子聽著也有些害怕,“那官府未曾派人去剿匪么?”
“婢子也問了,那老人家說,官府派來的人都是些眼高手低的,且青虎山易守難攻,一來二去,百姓們便都不指望官府了。”
“唉……”閔娘子嘆了口氣,“罷了,我們也幫不上忙,回去吧。”
……
閔家,謝云宴和閔洲父子也在談話,只是他們說的卻是另一件事。
“這陳縣令為官十數年,無功無過,卻也就這么倒臺了,新來的縣令聽說一來便包庇了幾個有錢有勢的犯人。”閔洲面色不愉地說道,不禁握緊了拳頭,“卻是不知這些人做官究竟是為了什么?!”
謝云宴抿了口茶水,沒有說話,倒是本以為不會開口的閔老爺閔同文掃了一眼憤憤不平的閔洲,然后淡淡說道:
“新縣令的本家與勵王王妃的外家有姻親關系,七拐八拐算上去也稱得上是勵王的遠房親戚,官位再小也是官,縣令這位置不容易出錯,做得幾年便可輕易升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