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之。”
輕輕頷首,鄭璞亦斂容,“此番我歸來漢中后,便去尋了丞相。丞相表請朝廷,授安岳兄紹義將軍之職,兼領領梁州州從事,暫歸于我麾下。”言罷,不等州泰出聲,又拱手告罪,“慚愧今大漢戰事頻繁,各部將率皆有功勛在身,是故我無法為兄求得一爵位,還請兄見諒。”
紹義將軍
眉毛微微揚了揚,州泰欣然捋胡而笑。
他原先在逆魏時乃是州從事,比督領一部兵馬的雜號將軍還是有些距離的。
至于爵位什么,那就算了吧。
他是被俘以后投降的,又不是自動來降,尚夠不上被封侯的待遇。
再者,哪怕被賜予爵位也不過是虛封的,沒多大意義。
“以子瑾近年未嘗一敗的戰績,我能聽令于麾下乃幸事也”
喜逐顏開的州泰,連連頷首,也問出了最關心的話題,“不知子瑾乃是讓我參詳兵事,還是充任督士卒的別將”
的確,這才是關鍵。
參詳兵事乃僚佐之流,獨自領軍乃心腹之流。
孟子有云“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
州泰畢竟是降人,對大漢并沒有歸屬感,行事乃依著士人的準則。
鄭璞怎么用他、敢不敢信任他,干系到他對大漢的效忠程度。
“以安岳兄之才,聽令于我麾下已然是屈尊,我豈能不用為別督領一軍隨征”
擺了擺手,鄭璞亦笑,“不過,兄所督領的兵力多寡尚未有定論。我有兩個選擇,可供兄自決之。”
嗯
大漢授兵,還有讓將率自決多寡之說
聞言,州泰面露詫然。
但看鄭璞滿臉的肅容,不似再作戲謔后,便輕聲說道,“恕我愚鈍,子瑾之言,我不甚明了,愿聞其詳。”
“呵,乃是我疏忽了。”
告了聲罪后,鄭璞囅然而笑,“我如今本部兵馬詳情如何,竟忘了知會安岳兄。”
言罷,便招了招手,讓不遠處的扈從將溫好的馬奶酒送來,遞給州泰一囊,輕聲慢語的邊飲邊解釋。
本部兵馬不足兩千五百人的鄭璞,歸來漢中郡后,丞相允他可擴軍至六千步騎。
其中,妻兄張苞尚未建立好的甲騎,并不算在內。
剩下需要補充的三千有余士卒,丞相本想讓他皆招募新卒,慢慢演武訓練。
兵源,乃是從巴西太守呂今歲所募取的五千賨人中挑選。
但鄭璞覺得,一下子多了如此多沒有見過血的新卒,恐會影響本部兵馬的戰力。
哪怕訓練一二年,都無法媲美老卒。
且好剛用在刀刃上。
丞相給他調撥了五百重步甲胄,日后再度臨戰時,也必然會充當大軍攻堅或扼守前部的職責。招募太多新卒,會降低軍中士氣及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