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昀辦差的時候也沒忘記置辦嫁妝,雖然婉娘自己也準備了一份,可這一份是他這個當兒子的孝心。
他平時在衙門忙,加上臨近年關日子總覺得過得很快,很快就到了除夕那天。
一大早,陶大人就親自帶了很多禮物過來,因為陶家這邊沒人,婉娘家里除了焦昀和聶柏昶也沒旁人,所以他們也沒按照規矩,就自己上門來送禮。
婉娘留他吃了午膳。
陶大人在飯桌上問了聶柏昶學業的事,別的也沒多問,焦昀快速扒著飯,等吃完了,看聶柏昶那邊也放下筷子,趕緊帶著聶柏昶先走人,“娘,我跟聶小柏還有事,先走了,你好好陪老陶多吃幾口。”
過了年正月十八就是好日子,趁著還沒結婚,他們這兩個未婚夫妻先多談談心,他和聶小柏才不當這個電燈泡。
因為要過年,衙門放了幾天假,聶柏昶從鄉試回來后就不必每日去書院,只需要有問題的時候去問問,所以兩人回了歇宿院。
焦昀望著空蕩蕩的院子,因為今天就是除夕,所以婉娘上午就關門放了他們的假,等年后初八再來。
“等下個月娘出嫁后,這府里可真就剩下我們兩個了。”焦昀長嘆一聲,沒想到他還真等到婉娘出嫁這一日,不過至少在去京城前能親眼見到婉娘找到后半生能陪伴的人他也放心了。
聶柏昶心里卻頗為不是滋味,尤其是想到到時候他要怎么同他說,他想一個人進京。
如果是幾個月前,他必然是滿心歡喜的,可這次進京的途中,他已經同白煊焦秀生說好要假死,因為怕焦昀驗尸會看出來,所以不能讓他跟著,到時候他們會找人目擊他的“假死”之后毀掉尸體,沒有遺骸就算是焦昀會驗尸,也發現不了別的。
加上這時候他還沒暴露,所以也不擔心寧家的人會懷疑他這個千里之外青州府的一個解元。
可這些都是有前提的,不能讓焦昀跟著。
想到以后……可能這個家里只有他一個,聶柏昶垂著眼,眼底有落寞與澀然掠過。
焦昀沒聽到回答,回頭不經意看到這一幕一愣,還當聶柏昶是想到自己的心思,他走過去,“想什么呢?還是說你也打算搬出去?”雖然是問話,可語氣卻帶了威脅,有種他敢點頭他絕對饒不了他的架勢。
聶柏昶很快斂了情緒,笑笑:“自然不會。”
焦昀這才滿意,看著這院子,越看越覺得這小窩舒心,“等明年進了京,你要是真的能留在京里,我就弄個鋪子,到時候我們還跟如今這樣弄個宅子住一起,就是離娘遠了點,回來也不方便,要是老陶能調去京里就好了……”不過顯然不太容易,他也就是想想。
聶柏昶聽著焦昀絮絮叨叨說著這些,心里又酸又麻,如果是以前,能有他陪在身邊,他心里自然是千般愿意,可如今……
聶柏昶怕再聽下去心里會更舍不得,“明年進京的話,你和陶大人說過了嗎?他這邊能找到新的仵作嗎?”
焦昀:“去鄉試之前提過,老陶也不想拘著我,說要是你考中的話,他就重新選個仵作上來,衙門有他在還是能獨當一面的,他說以前就知道我志不在此,也沒打算真的讓我待在昌陽縣一輩子。”
聶柏昶沒敢再多提,怕說得越多,心里的希冀越大,如果,他把這一切告訴焦昀……
可同樣的,對方也將會與他一樣,背負這些本來不用他背負的。
他不舍得毀了他平靜的生活。
因為還未成婚,所以陶大人即使再想跟他們一起過年也不行,所以晚上守歲是婉娘三人一起收的。
焦昀后半夜有點撐不住,婉娘覺得差不多,“你們要困了,就去睡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