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后。
花不逐從天幕飛過來,雪白的孔雀尾羽掃過一枝梨花,花瓣似雪簌簌飄落。
孔雀落地后化為人形,花不逐騷氣沖天的白蝶炮一甩,飛快沖入禪室。
“大師兄,我聽說唔”
還沒進門,禪室飛出來一本冊子,正好砸在花不逐那張俊臉上。
宮梧桐軟噠噠的聲音從中傳來“師弟,別進來。”
花不逐捂著險些被砸出鼻血的鼻梁,被這個比春風還要溫和的聲音在心尖一掃,不受控制打了個哆嗦若是尋常美人這般柔情說著“別過來”,孔雀肯定激動得開屏求偶。
但此時說這話的是,是宮梧桐。
花不逐像是被大掃把照著腦袋來一下似的,整個人呆呆站在原地,不知是不是被嚇得,鼻血都下來了。
云林境坐在一旁的小池塘旁擦劍,聞言好心替大師兄解釋。
“他說別過來,意思是讓你滾。”
花不逐“”
說“滾”啊,那沒事了。
花不逐擦了擦血,撿起地上的佛經冊子,隨手一翻發現是一冊春宮圖,他隨手翻了一頁,鼻血差點又下來了。
“這要是被咳。”他止住鼻血,嘖嘖稱奇道,“這要是被圣尊發現,不得把師兄吊起來抽啊。”
云林境心想這玩意兒既然是從禪室里飛出來的,圣尊肯定瞧見了。
這時,秋卻蟬從紅塵苑跑過來,肩上還停著一只九尾白貓,進來后他一邊往禪室跑一邊身“殘”志堅沖著兩位師兄打手語。
「兩位師兄晚飯吃了嗎,怎么都在這里坐著聽說大師兄又被罰了,這回是和我一樣的禁言符,還是上回的唔」
一把有個牙印的扇子從禪室飛出來,正好拍在秋卻蟬臉上。
宮梧桐“別過來。”
秋卻蟬被這個聲音嚇得一激靈,連他肩上的白貓都炸毛了。
花不逐用一種多年媳婦熬成婆的語調,幸災樂禍道“大師兄讓你滾呢。”
秋卻蟬“”
雖然宮梧桐沒說,但云林境何其聰明,從短短幾句不符合宮梧桐語調的話,大概就猜出來宮確給了他什么懲罰,便同師弟說了。
花不逐“豁”了一聲,對那傳說中的圣尊十分敬畏。
天底下大概也只有宮確能給一向睥睨天下的宮梧桐下這種“說人話”的符了,偏偏宮梧桐還沒膽子在他爹跟前鬧。
花不逐小聲嘀咕“太狠了。”
秋卻蟬拎著大師兄的扇子走過來,他不說話時眉目間全是森然的威嚴,看著十分唬人。
他本來是想打手語,但見兩個師兄根本不想看他的架勢,想了想便開始擺弄宮梧桐的扇子。
宮梧桐無論研究什么東西,路子都很野,扇子上的陣法不知道被他怎么改的,只要將神識注入其中,扇面就能隨心顯形。
平日里宮梧桐只是將其拿來做裝飾,時不時變個符合他當時氣質的曇花桃花啊什么的扇面,就算顯字也是極其美觀的三四個字像是“色中餓鬼”“誤終身”。
但這玩意兒在秋卻蟬手中,活像是個兇器。
云林境和花不逐瞧見秋卻蟬在擺弄那扇子,神色微微一變,看起來似乎想把他手打折,救下他大師兄的扇子。
秋卻蟬的神識進入扇子里,曇花扇面轉瞬消失,接著明明滅滅半天,像是陣法不靈似的,好半天才逐漸顯示出來秋卻蟬想說的話來。
秋卻蟬興致勃勃地將扇子遞給云林境,讓他師兄看他對圣尊這個符的獨特見解。
云林境和花不逐看到那扇面上密密麻麻幾千字的蠅頭小字,面無表情對視一眼,奪過扇子直接甩他臉上。
秋卻蟬委委屈屈捏著扇子,一翻一轉終于只有四個字了。
「為何打我」
云林境沒理會他的抱怨,朝他伸手“將那方子給我。”
秋卻蟬捏著扇子給他看,大概是字太多他們沒耐心,便一次只顯示四個大字。
「我都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