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埋在心底的委屈,終究沒問出口。
小公主,當然有自己的驕傲。
秦卿揚起笑,眼角眉梢都是明媚“那倒也是。”
連再見都沒說的轉身。
青石路被漸大的雨勢泅得斑駁難堪,乖巧的圓頭小皮鞋,踩在地上發不出多少動靜。
就像她這個人一樣,無足輕重。
雨水混了不知道別的什么水,落進眼里。
秦卿沒有抬手,也沒有低頭。免得身后那人看她,就像唐小姐見方鴻漸,在雨里抖擻著身子,同一條抖落雨水的喪家犬無異。
這就是她問過的答案。
齊言洲當初沒有義務告訴她,如今更沒有必要向她交代任何緣由。
她也不會再觍著臉自討沒趣。
齊言洲走后,秦卿留在洛城念大學,聽到原先班級里人傳言,說學神在美國,終于和他們隔壁班的蔣施雨在一起了。只是被他爸拆散,分手。
然后同她結婚。
直到蔣施雨回國,和她一樣進了洛城廣電。
收回思緒,秦卿自嘲輕嗤,發出看不到情緒的文字。
有什么好問的我又不像他那么眼瞎
嘖嘖嘖,雙胞胎姐姐白月光,妹妹替身女主和他虐戀情深,我他媽就是那個青梅竹馬的惡毒炮灰富家女
你別說哈,言情小說三要素齊活了呢。
不離等著他摘下眼鏡挖我腎
呵,狗東西休想從我這兒騙走一分感情
“”
可你的名言,夏漾猶豫,不是“騙我感情可以,騙我錢絕對不行”嗎齊狗現在的身家,不值得你再茍一茍
靜默許久。
是啊。
我等了那么久。
沒想到。
秦卿說他連騙都不想騙。
門上兩記淺扣,秦卿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紅唇微抿,揚了揚下巴,嗓音平和道“請進。”
婚后三年,倆人至今沒有同房。既然齊言洲那么紳士,她也不能落了下風。
門頁輕旋,秦卿偏頭。
目光相接。
門外頎長身影,熟悉又陌生。沒開燈的臥室,在他銀絲鏡框邊投出陰涼的光,折過鏡片,冰冷落在眼尾。
秦卿繃直脊背,站起來回視他。
“收拾好了”男人雙手落袋,斜斜倚住門框,嗓音慵懶倦怠。
三件式的西裝,馬甲貼合腰線一絲不茍,外套卻如裝飾,隨意掛在臂彎。同他的人一樣,看似清雅端方,實則離經叛道。
“等你很久了哦。”秦卿彎唇,撩了下長發,低頭收拾口紅,裝進包包,趕時間似的絮絮叨叨,“我就請了一上午的假,辦完手續還要回臺里吶。”
眼尾冰刃似的光微晃,唇角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落在秦卿眼里,像他慣有的譏誚。
男人抬手看了看表,仿佛在民政局簽完字,還能回恒洲開個早會,隨后漫不經心道“行,那走吧。你別哭著后悔就行。”
“”秦卿維持的端莊一秒破功,狠狠摳了下喜馬拉雅birk上的鉆扣,深呼吸。
“我做后衛都不會后悔”
“”
倆人這兩天說過的話,比這幾年加起來的還要多。
此刻的秦卿,覺得自己喜歡的只是那個回憶里的少年,絕對不是面前這個象嘴里吐不出狗牙的東西
秦卿舒展肩線,踩著一早穿在腳上的10公分細高跟,像個身披戰甲出征的女戰士,迎面朝他走去。
齊言洲靠在門邊,鏡后長睫一瞬未眨。
女孩兒此刻精致眉眼淡描,紅唇瀲滟。軟綢長裙勾勒曼妙,水紅更趁膚色瓷白。極細的兩束肩帶,堪堪勾著精巧平直的鎖骨。
依舊是落在人群里一眼驚艷的明麗。
他妄想從她臉上找出哪怕一絲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