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之前被他殺死的五個漢子相繼“撲通、撲通”倒地。
于野揮劍抖落劍鋒上的血跡,腳不沾地般的轉身返回。長劍歸鞘,飛身上馬。鐵蹄踢踏,馬兒原地轉了個圈。他眼光掠過地上的死尸,圍觀者驚詫的面孔,還有那依然熱鬧的街道,一撥馬頭揚長而去。
……
“殺人了——”
悅來客棧。
燕赤匆匆走入仲堅的客房,興奮道:“鎮子西頭,殺了六人!”
仲堅坐在凳子上,打著夾板的斷腿僵直伸著,此時卻身子前傾,迫不及待道:“死的可是胡老大的手下,為何人所殺?”
他的兩位兄弟守在一旁,同樣神色關注。
燕赤伸手比劃道:“胡老大的六個兄弟,均為于野所殺。胡老大算是與他結下了深仇大恨,斷然不會罷休!”
仲堅問道:“蘄州高人是否在場?”
“蘄州高人在鎮子東頭,等他趕到鎮西的路口,于野早已跑遠了,此時正召集人手隨后追趕呢!”
燕赤愈說愈興奮,連連贊嘆道:“仲師兄慧眼識人,于野他著實心狠手辣,不過鵲起鵲落之間,便連殺六人啊!”
仲權與仲義面面相覷,很難想象一個少年當眾連殺六人的場面。
“哈!”
仲堅伸手撫摸著臉上的濃須,笑道:“他說他不殺人,他是沒有被逼上絕路。眼下如何?殺人如同飲酒吃肉般的簡單。”
“于野已引開蘄州高人,你我趁機離開北齊鎮。”
“嗯,備好車馬隨時動身!”
“仲師兄——”
燕赤忽然擔心道:“事后于野若是明白過來,即使不會記恨仲師兄,也會記恨燕某,他若翻臉如何是好。本以為他年少純真,便于調教,誰想殺起人來,這般兇狠呢!”
“無妨!”
仲堅擺了擺手,不以為然道:“我那兄弟涉世未深,不經歷練一番,怎會懂得江湖的險惡,我這是在幫他呢。不過,你家傳的寶珠怕是要不成了。”
“豈止家傳寶珠,還有家傳秘笈呢。”
“家傳秘笈?”
“一枚家傳的玉簡,我也不知究竟,隨口一說罷了,眼下有點后悔了……”
……
星光漫天。
夜風清涼。
于野坐在林間的草地上,大口吃著鹵肉。身旁堆放著他的行囊,不外乎雨布、褥子、長劍、包裹等物。卸下負累的馬兒在幾丈外的水塘邊溜達,搖著尾巴打著響鼻的樣子很是悠閑自在。
吃了塊鹵肉,喝了幾口水。
于野舒展著腰身,痛快的打了個飽隔。
辰時離開的北齊鎮,一路縱馬不停,直至夜色降臨,跑了足有兩百里,這才停下來歇息。依著馬兒的腳力與路程算來,明日午后便能趕到離水鎮。
但愿此次的護送之行順順利利,千萬不要再生意外。之后前往鹿鳴山,找到馮老七的財物轉交給他的家人。能夠幫助馮老七達成遺愿,也算了卻一樁心事。
不過,今日狀況突發,并非意外,而是人為。
譬如今日,他本不該遇上胡老大的手下,也不想大開殺戒,哪怕最后一刻他仍在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