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尚文瞪著那個清秀長衫,看著他晃著搖椅,吃著花生,抿著酒,看的哈哈笑起來,這個人長相清秀,可瞧著,跟他那個小廝一樣,好象也有點憨。
“老徐,就差你了,快點,還有最多半刻鐘,輸了可要做半個月的東道。”船艙中間,有個年青長衫揚聲叫坐在搖椅中的清秀老徐。
清秀老徐從小廝手里再抿了口酒,將酒杯遞給小廝,再將竹碗遞給小廝,扶著搖椅扶手站起來,仔仔細細拍打干凈長衫,不緊不慢晃進船艙。
“還有半刻鐘呢,急什么,不就是破個題,又不是寫文章。”
清秀老徐懶散的說著話,走到長案邊,挑挑揀揀選了只筆,一只手握筆蘸墨,一只手去拿旁邊的題目。
敦實小廝看著憨笨,動作卻極快,已經放好酒杯竹碗,再緊前一步,替他家老徐鋪開了一張紙,一頭壓上鎮尺,自己按著另一頭。
老徐一只手翻著題目,眼睛只看題目,另一只手不管不顧寫的飛快,好在小廝配合極其默契,在老徐停頓的間隙,不停的移動著那張宣紙。
一柱香燃盡前一息,老徐放下筆,“好了。今天的題有點兒簡單,都是老生常談。”
一圈兒的長衫斜著他,剛剛叫他的那個長衫拎起老徐那張墨跡未干的答題,一邊看一邊跺腳,“這一題,真是,我又偏了,真是,怎么回回都是偏上那么一點點,老徐,那篇文章,你得好好給我理一理,你們瞧瞧,老徐破的這道題,就是精妙兩個字。”
老徐踱到旁邊,一張張翻看著其它人的破題,時不時撇一撇嘴,卻不說話。
岸上的姜尚文看直了眼,姜尚武看的眉頭緊皺。
“怎么喊他老徐?一點兒也不老啊,難道我這眼這么看不準了?不可能啊,為什么喊老徐?不過瞧著這個老徐,喊這句老徐還真是合適,姓徐,咦,難道就是那個徐解元?有點兒瀟灑。”
姜尚文拍著團扇,看的興致勃勃。
姜尚武看看姜尚文,再看看那只船上的什么老徐,再擰頭看看他姐姜尚文身后的兩個丫頭,極其不確定的指著自己鼻尖道:“姐,你是跟我說話?”
“閉嘴!”
姜尚文再次一團扇拍在姜尚武臉上。
“清柳,去打聽打聽,那是不是徐解元?”
姜尚文拍完姜尚武,團扇往后揚了揚,吩咐身后的丫頭。
“那是解元?瞧他那懶樣,姐你哪兒看出來的?”姜尚武伸長脖子往船上看。
“唉!”姜尚文長嘆了口氣,團扇一下一下打在姜尚武頭上,“蠢武啊,姐先問你,那個老徐,有學問還是沒學問,你看出來沒有?”
“你說他是解元。”姜尚武一巴掌拍開他姐的團扇。
“笨!站好,聽你姐我跟你說,剛才喊他那個,說什么?還有最多半刻鐘對不對?他不緊不慢,說明他心里有數,這最后再寫,不是頭一回了。”
姜尚武斜著他姐,點了下頭。
“他過去,怎么寫的?”姜尚文又往姜尚武頭上拍了一扇子。
“還能怎么寫?拿筆寫唄。”姜尚武再次拍開他姐的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