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枋的電話結束得很快,魏樅應也沒有問他究竟是和誰打電話。
可能是某一個女朋友,而這個女朋友前面可以加上很多時態,比如過去式比如將來時比如正在進行時。
又或許是林枋他老爸。
反正總有人關心林枋,不像他。
這會兒躺在京郊的病床上,除了蔣栩揚他們估計沒幾個人知道他傷成這樣。
好幾天沒有回他消息的女朋友估計都不知道。
魏樅應沒有問林枋關于時筠的消息,之前那通電話里她說等他比完賽之后兩個人好好聊一聊,魏樅應已經將這句話和分手畫上了等號。
這幾天一直是林枋和張光煒陪著他,蔣栩揚原本想來又被魏樅應給勸回去了。
這時候小心低調,否則魏樅應這件事捅回去了,估計他們也要被連坐,到時候限制了人身自由,更不劃算。
魏樅應也從張光煒口中得知程舸在他摔車那天的下午就匆匆趕回了老家,說是家里出事了。
但是張光煒覺得不簡單:“會不會是借口啊?是不是回去收拾東西然后直接投奔穆凱?”
魏樅應聽著張光煒的猜測,沒有出聲,這幾天他已經可以吃東西了。
醫院的伙食清淡得可怕,他每天都是各種骨頭湯。
喝得他快吐了。
林枋和張光煒兩個人一個白天陪他一個晚上陪他,兩個人一個比一個啰嗦。
至少兩個人嘴巴還能休息十二個小時,但是魏樅應的耳朵全天飽受折磨,最后受不了了他給兩個人一人嘴巴里塞了個蘋果。
魏樅應:“我已經腿和胳膊受傷了,我不想從骨科再轉去耳鼻喉科,你們少說兩句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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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樅應的轉院手續,辦得很成功。
他也沒有問要轉到哪個醫院去,等到了才發現是時筠實習的那個醫院。
他回到首府的那天,正巧趕上首府變天。之前連著好幾個大晴天突然迎來了雨季。
這清明雨季來得特別早。
樟樹的枯葉被風雨掛落,大約等雨季過后樹枝就會重新抽出嫩芽。
魏樅應左邊不能動,右手掛著點滴也不方便玩手機。電視機的節目單就像是一家不好吃的飯店的菜單,挑不出什么花樣。
他看著無聊的電視劇,最后還是安慰自己,與其和天花板干瞪眼還不如看看電視劇。
但電視劇里氣死人的情節設計又告訴他還不如看看天花板,最后他干脆看著旁邊輸液的管子,他發現一分鐘內只有四十滴。
確定了兩遍之后得到的數據接近,看來四十滴這個數據真實性很高。
他這才發現自己真是無聊透頂了。
林枋說出去一趟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正想著他的時候,魏樅應聽見了林枋的聲音:“這邊。”
好像個導游在指路。
魏樅應朝著門口望去,不止有他。
一個身影在林枋背后露出一點點,但是僅憑那一點點魏樅應也知道那人是誰。
她沒有穿白大褂,穿了件便衣,看了眼病床上的人,什么話都沒有說。
病房里一瞬間被沉默占據了,林枋的目光打量著時筠又瞄了幾眼病床上的魏樅應,這會兒很有眼力見地撤退了。
時筠走到病床床尾,看著躺在那里的人,臉上稍微有一點點淤青,左手臂和左腿上都纏著石膏和紗布。
她從床墊下面找到片子,窗外的光不好,她對著病房里的燈看了看。
一目了然。
放下片子,她又拿起床尾的病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