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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從小就住對面,但是賀昀對時筠開始有印象是在幼兒園那次。那天幼兒園有一個小測驗,考的是小學的內容。
當時他剛念小學,背著新書包和奶奶一起去幼兒園接賀睢。
幼兒園里小朋友已經走得沒剩下幾個了。
長桌子邊上,就坐著兩個小朋友。
一個是哭鼻子的賀睢,一個是托著腮一臉無聊的時筠。
前者他那丟人的弟弟是小測驗不會,后者時筠是一早寫完太無聊在等家長來接。
后來幼兒園不會做題,然后哭鼻子這件事也成為了賀睢的黑歷史。那天放學時筠跟著他們一起回去了,幼兒園老師從小就教育他們要手牽手。
奶奶安慰著鼻子的賀睢,賀睢仿佛一點也不知道丟人,他當時又急又怕,四周都沒有人給他抄,大家都交了試卷走人了,他直接急哭了。于是他只好裝肚子疼,否則沒法解釋自己為什么哭鼻子。
奶奶哄著他,賀昀和時筠走在前面。
她突然朝著自己伸出了小手,喊他哥哥:“要過馬路了,我們要手牽手。”
大一點的孩子不喜歡和小孩子一起玩,而小孩子又特別喜歡跟在大一點的孩子屁股后面。
他們也不例外。
那時候童年無忌,玩過家家的時候誰都爭著搶著要當某個心動男生的‘老婆’。
他也算個香餑餑,和時筠搭伙玩過過家家。
他是爸爸,時筠是媽媽,一塊隨便在地上撿的石頭是寶寶。時筠還給寶寶取了個名字,反正每次的名字都不一樣,至于那些和狗撞名度極高的名字,賀昀也沒記住。
那石頭寶寶不是妞妞就是樂樂。
過家家的結婚把戲,賀昀也沒有想到他們還能演到大。
他們兩個談戀愛了。
情竇初開的年紀,在下了晚自習回家的路上第一次牽了手,先碰到的是手背,他看著烏黑的天空,自以為演技高超,不著痕跡地牽起了時筠的手。
牽了第一回手之后,第二回就比較淡定了。
就像是打怪升級一樣,牽了手之后,心里貪,就又想占點別的便宜。
四周只有他們的腳步聲,時筠隨口說著今天發生的一切,比如考試賀睢沒考好,她下個學期就要跳級了。
天一樣的黑,路燈一樣忽明忽暗。他們停在了家門口幾步之外,賀昀鼓起勇氣湊了過去。
他第一回發現自己夜間視力這么好,借著月光就能把時筠看得一清二楚,看得見她的羞怯,看得見她期待又害怕。
他一點點靠近,他全身心地投入,畢竟是第一次接吻,他總想讓這件事在回憶的時候變得美好。
然,驚呼聲傳來。
賀睢站在幾米外,路燈照亮著他,他端著一碗涼皮,拿著掛著筷子的手顫顫巍巍地抬起手:“你們兩個在干什么?你放開我哥!”
后半句話是他對時筠說的。
作孽。
是他幼兒園做不出題目被老師留課堂還假裝肚子疼的弟弟。什么時筠放開他?明明是他桎梏著時筠。
靠,就差一點點就能親到了。
驚呼聲被等孩子下晚自習的老媽聽見了,院子里傳來她媽媽的聲音:“是賀昀賀睢回來嗎?怎么不進屋啊?”
時筠在他老媽出來之前跑了。
當天晚上,賀昀的初吻沒有能夠送出去。
賀昀氣得半死,然而賀睢是劫后余生般地熱淚盈眶,他是他哥的救命恩人啊。
但看著他哥那將他處之而后快的表情,賀睢小心翼翼地退了一步,退到他房門外,扒在門框外:“哥,你看上去為什么想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