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林語的身體迅速干癟了下去,轉眼間她就變得和安樂生一個樣子,也再沒有了半點生機。
不知道為什么,時寂看到這個曾經和自己相處頗多的人死了,內心卻沒多少波瀾,甚至觸動還不如當初看到肥宅鬼死的時候大。
現在,想借游戲殺了自己的人死在了游戲里面;想把自己身上的玫瑰轉移到別人身上的人死于玫瑰。
時寂雖不是宿命論者,但想到這里,多少還是有些唏噓,果然,自作孽不可活。
然而可惜的是,自己的求生游戲不會因為封林語死了就會結束,自己依舊要在這一個,下一個,下下個副本中尋找生路,要在這個無盡煉獄中沉淪。
蕭明軒身上的玫瑰已經清除干凈了,但他還站在原地,似乎沒有走的意思,反而朝封林語的尸首投去厭惡的眼神。
然而蕭明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樣,他向前兩步輕輕拍了拍時寂肩膀,示意她跟自己走到旁邊。
“這里是安眠藥。”蕭明軒掏出了之前搜刮到的藥物遞給了時寂,用只有兩個人能聽清的聲音說道,“你看看能不能讓她吃了,然后你轉移到她身上,我們還能再出去。”
時寂順著蕭明軒的手指的方向看了下安吉爾。
安吉爾天真無邪,騙她吃下安眠藥也不是一個難事,然而時寂卻遲疑了一下。
安樂生說玫瑰可以轉移到上面,鬼怪算不算活物雖然還值得商榷,但嘗試下這個方法對于玩家來說也沒有什么損失。
但是時寂猶豫的原因卻是因為其他,她看著安吉爾,想到曾經弱小的自己,想到“劇院驚魂”中的肥宅鬼。
鬼怪不是和玩家站在對立面上的,他們也有著自己的喜怒哀樂。
如果說自己把玫瑰轉移掉安吉爾身上,也無異于自己殺死了一個小孩子。
時寂心里糾結許久,最后還是搖了搖頭,如果說當初肥宅鬼的死是自己無意造成,但今天她對安吉爾是怎么都下不了手。
“不了,沒必要。”時寂拒絕了蕭明軒的提議,又回頭看了一眼,此刻火勢已經燒到樓梯了,正朝著客廳撲來,顯然再拖延下去就徹底跑不出去了。
蕭明軒沒想到時寂會拒絕,神色愕然,但他也沒多問原因,看著時寂身上的玫瑰又往上爬了幾分說道,“你先分我身上一些吧。”
這回輪到時寂愣住了,畢竟自己在之前和蕭明軒也沒有過多的交情,但沒想到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候,他竟然還會站了出來。
“算了,也不過是無謂的拖延罷了,沒必要。”時寂之所以說這個話,并不是因為她多高尚,有舍己為人的精神,愿意為了隊友獻出自己的生命。
只是想著,這個玫瑰必須要找才能寄生,如今其他人都走出了副本,只有自己和蕭明軒大眼瞪小眼,就算自己把玫瑰移到他身上。可自己身上剩下的部分還會繼續生長,還是必須要面臨一個二選一的問題,誰做那個留在副本里面永遠都出不去的人
難道還真的遂了封林語的愿,留下一個人和她作伴
生存,還是毀滅,這是個問題。
所以,時寂覺得沒必要把自己的生還建立到別人的死亡上面。而且就算轉移給了蕭明軒,兩人之后一旦猶豫久了,身上都會被完全寄生,這樣反而一個都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