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澤宇接過酒杯,“陸少,請說。”
“十二年前,宋家發生的那場車禍,能不能和我說一下。”
“啪--”
酒杯跌落在地上,盛澤宇臉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僵硬。
陸續眸中有暗芒閃過,“服務生,幫我再拿個杯子來。”
盛澤宇回過神,一臉謙意:“陸少,真不好意思。”
“小事情。”
陸續注視他略微蒼白的臉,沉默兩秒,語氣無波無讕地說:“是勾起了盛少不愉快回憶了吧。”
盛澤宇猛的抬頭,目光在陸續臉上再三打量。
“確實是不太好的回憶,不瞞三少你說,那場車禍是因為我才發生的。”
陸續往沙發背上一靠,手晃了晃酒杯,靜等他的下文。
“宋家好好的一個家,死的死,植物人的植物人,很慘,雖然事情過去了十二年,但今天想起來,我還是沒有辦法原諒我自己。所以……”
盛澤宇話峰一轉:“所以,怕是要對三少說聲抱歉,我不太愿意把傷口再撕開。”
陸續瞇了瞇眼睛,猶豫了下,口氣出奇的好。
“最近網絡上那些風風雨雨,盛少應該也看過了,事情是沖著宋年夕來的,她現在的狀態很不好。”
“她怎么了?”盛澤宇心中一蕩,話脫口而出,
陸續下意識看他一眼,“她長期看心理醫生,對當年車禍的事情耿耿于懷,一直走不出去。我想治好她的病。”
盛澤宇身子一顫,仿佛被他目光刺傷,無奈的一攤手,“真不好意思,我幫不上什么忙。”
陸續面無表情地看著對面男人,
當人被逼問過去傷痛時,有人會忙不迭的傾訴,有的人會沉默以對,拒絕回答。
傾訴的人,太孤獨,需要找一個發泄的途徑。
沉默的人,看似云淡風輕,則實傷得很深。
顯然,盛澤宇是后者。
“盛少,宋年夕可是宋年初的唯一的姐姐。”
盛澤宇張了張嘴,然而,喉嚨了像是被什么黏住似的,半天,還是搖了搖頭。
“我真的沒有什么可說的,就是一個普通的車禍。”
陸續的臉,冷了下來。
“當年的事情,我其實查了很多,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宋年初愛上了你,為你墮胎,然后回了宋家,因為要見你,半路出了車禍。”
盛澤宇聽到這里,臉上最后一點血色都沒了。
“她要見你真正的原因是什么,盛澤宇?”陸續的聲音,陡然變厲。他從來不是個有耐心的人。
盛澤宇冷笑,淡淡的勾了下唇。
“其實沒有你想的那么復雜,就是想見我一面,你也知道,青春期的愛情,沒有理智和邏輯可言。”
陸續被懟得啞口無聲。
“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上班,陸少要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盛澤宇從沙發上站起來,轉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陸續。
“三少,宋年初已經死了,宋年夕還活著,前幾天醫院和陸家的大戲,我都看了,說句難聽的話,宋年夕突然不對勁,難道跟三少就沒有關系嗎?”
陸續:“……”
“三少身為男人,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要我說,不如放手。”
“盛澤宇?”陸續蹭的一下站起來,眼神透著冷。
盛澤宇眼皮清黑的看著他,一絲溫度都沒有:“三少,勸你一句話,別等失去了,再追悔莫及。”
就像我這樣!
盛澤宇在心里默默的補了一句,轉身走出會所。
他徑直走進車里,以最快的速度發動車子,疾弛而去。
車子的輪胎飛速的摩擦地面,發動機的風噪聲,在寒冷寂靜的夜里,放肆的轟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