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生。”司機立刻調了溫度,并體貼的把前后座之間的擋板升了起來,空間被分為兩個,這邊瞬間只剩下季聽和申屠翌。
車廂里實在是太安靜了,季聽沉默許久,忍不住跟旁邊的人搭話:“大少爺,今天天氣還挺冷的對吧。”說著話,她輕輕晃著自己瑩白的小腿,想讓自己快點暖和起來。
申屠翌不想看她,可余光里她的的小腿晃來晃去,一直在干擾他的思緒。不知怎的,腦子里再次浮現她剛才義無反顧朝自己沖來的樣子,遠光燈將她的臉照得清清楚楚,一雙眼眸中除了他,還是他。
他皺著眉頭閉上眼睛,不愿去看旁邊的她在做什么,也不愿再去試著思考她朝自己沖來時,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季聽主動搭話,卻換來人家閉上眼睛睡覺,不由得覺得無趣,倚在車座上看著車窗外飛快后退的綠植。此時車里的溫度逐漸高了些,她也沒有剛才那么冷了,暖融融的感覺叫人眼皮越來越重,終于忍不住閉上了。
下一秒,申屠翌就感覺到腿上一重,他皺眉睜開眼睛,就看到某人歪在他腿上,此時正睡得香香甜甜。
他冷著臉推了一下,換來對方不滿的哼唧一聲,然后繼續睡。申屠翌又推了兩次,這女人像狗皮膏藥一樣死活不動,他也疲憊到了極點,干脆就閉上眼睛休息,刻意忽略了腿上傳來的溫度。
一直到了家里,兩個人都還睡著,司機等了片刻后,還是小聲叫醒了申屠翌。被吵醒的申屠翌不悅的睜開眼睛,剛要動就頓了一下,皺眉往下看去。還在睡的季聽一臉沉靜,而她的唇貼著的浴袍上,已經沾了一片口水。
申屠翌的臉瞬間黑了:“起來。”
“嗯……”季聽迷茫的坐了起來,看到申屠翌后遲鈍的眨了眨眼睛,“大少爺?”
“到家了。”申屠翌說完,冷著臉開車門下去了。
……什么狗脾氣,季聽摸摸鼻子也跟著下去了,兩個人從進家門、到各回各屋,全程沒有說一句話。
申屠翌剛到房間里洗完澡換上自己的睡衣,就聽到了敲門聲,他頓了一下去開了門,外面果然是季聽。
“你臉上的傷得涂藥,不然會好得很慢,三少爺肯定要折騰。”季聽舉著手里的傷藥道。
申屠翌看她一眼轉身回去了,季聽急忙跟了進去,等他到沙發上坐下后,也跟著在旁邊坐好,用棉棒沾了藥后幫他一點一點的涂。此時他臉上的腫已經消了不少,看起來沒有剛才那么搞笑了,可季聽對上他的眼睛時,還是忍不住想笑。
“敢笑就把你牙敲碎。”申屠翌冷言警告。
季聽瞬間憋住了,心想這人未免也太兇殘了點。
申屠翌看著她一肚子話可又只能憋著的樣子,唇角揚起一個不明顯的弧度。季聽憤憤的看他一眼,垂眸繼續幫他上藥。
申屠翌安靜的坐著,看著她黑色的瞳孔里只有自己,一瞬間仿佛回到了她義無反顧救自己的時候。
“下次不準那樣了。”
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季聽頓了一下,疑惑的看著他:“哪樣?”
“救我,那不是女人該做的事。”申屠翌淡淡道。
季聽失笑:“那女人該做什么?”
申屠翌平靜的跟她對視許久,直到她不自在的躲開他的目光,才緩緩開口:“躲著,或者被保護,總之不該沖上來救人。”
“……你這是什么直男想法。”季聽嗤了一聲,突然有些尷尬起來。
申屠翌不語,閉上眼睛假寐,季聽不用再跟他對視,終于松了口氣,低著頭認真幫他處理傷口。她這幾個世界已經練出來了,手腳都十分麻利,處理完傷口就開始收拾東西,要走的時候就看到了地板上那兩道長長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