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咳了咳,掃了申屠川俊秀的臉一眼,頗為惋惜的搖了搖頭:“可惜朕不沾男色,你這張臉就這么放著,實在是可惜了。”他說完頓了一下,玩笑般問,“不如朕將你賜給勝遠王如何?他平生好男色,若是得了你,說不定感念朕的好,就不總在背后對朕說三道四了。”
“皇上若是不想勝遠王說三道四,卑職直接去殺了他便是。”申屠川水波不驚。
皇上笑了起來,因為怕像剛才那樣笑嗆了,便高興得十分克制:“申屠最得朕心,朕又如何舍得把你送給旁人,那這件事便交給你去做,定要將事情辦得周全,不要落下馬腳。”
“是。”
只說了這一段話,皇上臉上便露出了疲色,他緩了緩才問:“過些日子便是秀女大選了吧?”
“是。”
“后宮空了這么多年,也該好好添些新人了,”皇上睜開渾濁的眼睛,“季愛卿家那個京都第一美人兒,如今可有婚配?”
“卑職不知,”申屠川說完頓了一下,腦海中浮現一張明艷的笑臉,他沉默片刻淡淡補充,“許是有的。”
“你也不確定是嗎?那便叫人去查一下,若是沒有婚配,便直接入選秀女便可……”皇上說著,眼皮漸漸沉重,“行了,你出去吧。”
“是。”
申屠川轉身去了外間,守在那里開始當值。轉眼到了晚上,他看一眼桌上放置的沙漏,喚了個人過來:“到了嬪妃侍寢的時辰了,今日侍奉皇上的宮女呢?”
“回、回督主,那個宮女她、她她自盡了!”宮人紅著眼眶回答。
申屠川倒了杯茶,緩緩喝了一口后揚起唇角:“宮人自戕是禍及家人的大罪,她是想讓家人一起死?”
宮人似和自戕的宮女關系不錯,聞言撲通跪在地上:“督、督主大人,還請大人饒過她的家人,奴婢愿替她去侍候皇上!”
申屠川目光清淺的看向她:“你是要我同你一起欺君?”
“奴、奴婢不敢!”宮人忙道。
申屠川的唇角揚了起來:“蠢貨。”
宮人被罵得腦子懵了一瞬,一進來便看到這陣勢、瞬間明白怎么回事的李公公踹了宮人一腳:“蠢貨,這時候你倒是仗義了,若是頂替的事敗露,死的便是你一家子!”
突然被提到家人,宮人猛地清醒了,跪在地上不停磕頭:“是奴婢糊涂了,是奴婢糊涂了,還請督主恕罪,還請……”
“行了,滾出去!”李公公罵道。
宮人手忙腳亂的滾了,外間安靜下來,李公公欲言又止的看著申屠川,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想說什么?”申屠川看向他。
李公公硬著頭皮開口:“太醫方才給皇上開了安神的方子,皇上服下后應是會睡到明日晌午才醒,自是不用侍寢的,那宮女我也認識,十四歲便入宮了,如今也不過十六,實在是可憐,她的家人……”
“今日放了她,明日便有其他人學她自戕,難不成次次都讓皇上服安神湯?”申屠川眼神冰冷,“你去抓了她的家人,過些日子在宮中行刑,到時候叫所有宮人來看,我倒要看看,經此一事,誰還敢輕易自盡。”
“……是。”李公公神色復雜的離開了。
申屠川在外間守足了一夜,一直到翌日皇上醒來,得了允許后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