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景勝細想了一陣,說“那江獄丞一共帶了四個心腹過來,其中的兩個守在大牢門口,另外兩個在令尊的獄舍之外。”
忽然,黃景勝意識到了什么,顫聲問李中易“賢弟,該不會是”
李中易陰沉地點點頭說“如果小弟沒有料錯的話,那江獄丞很可能是想借機逼死家父。”
“啊什么”黃景勝大驚失色,如果讓李達和這個欽犯死在了東獄之中,不管是他殺,還是自殺,第一個要倒大霉的就是他這個監管東獄的獄史。
其實,黃景勝因為見多了獄中的爛事,對于江獄丞的所作所為,也早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
只是,現在被李中易把禍事完全攤開來,他一時間有些難以承受。
李中易沉吟片刻,又問面色有些發白的黃景勝“假如家父出了事,江獄丞需要承擔何責”
黃景勝仔仔細細地琢磨了一番,搖了搖頭說“他頂多也就是罷官,甚至只是罰俸而已。”
“哦”李中易面帶疑惑地望著黃景勝,等他揭開謎底。
黃景勝面帶苦澀地說“那江獄丞的小女兒,乃是張業張相公的第十八房小妾。”
“原來如此。”李中易知道了江獄丞的底細之后,暗暗點頭,他的計劃成功的機率,自然跟著水漲船高。
“那么兄長你呢”李中易揣著明白裝糊涂,關心著黃景勝的命運。
“唉,我叔父他獄中出了此等大事,我恐怕要掉腦袋啊”黃景勝越想越怕,越怕就越覺得江獄丞敢明目張膽地來干壞事,顯然是想把他這個沒有硬扎靠山的小不點,推出去當墊背的替死鬼。
“兄長,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唉,難辦了啊”既然已經拐帶著黃景勝進入了牛角尖,李中易毫不遲疑地加重了刺激。
“不絕對不行”黃景勝忽然歇私底里的悶吼出聲,“既然他姓江的不仁,休怪老子不義,左不過是個魚死網破罷了。”
以黃景勝久任獄史的經歷,他豈能不知,欽犯莫名其妙死去的嚴重后果
“賢弟,愚兄如今心亂如麻,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黃景勝嘴上這么說,眼里卻迸發出掩飾不住的兇光。
李中易暗暗點頭,火侯差不多了,就裝出竭力思索的樣子,想了好一陣子。
直到,黃景勝的手緊緊地握住刀柄,李中易這才小聲說“小弟家傳有一種獨特的針灸之法,只須在頂門處的風府穴施針,受針之人必定嘴眼歪斜,口齒難言,極類風疾之癥。”
黃景勝猛地瞪了雙眼,顫聲問道“賢弟,你的意思莫非是”
李中易其實早已看出黃景勝起了殺心,只不過心存顧慮罷了。因那江獄丞后臺太硬,一旦失了手,后果更是不堪設想。
“兄長,事涉你我兩家之安危,當斷不斷,必受其害”李中易看出黃景勝有些心亂,索性添上一把大火,不愁計劃不成。
“沒錯,你說的沒錯。”黃景勝仿佛打了強心針一般,重重地吐了口唾沫,惡狠狠地說,“拼了你說該怎么辦吧,我全聽你的。”
“兄長你這么辦小弟這樣配合”
情況異常緊急,李中易不敢怠慢,趕忙合盤托出他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