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幾間正在授課的學堂,李中易在皂役的帶領下,來到了藏經閣前。
那個皂役指著人群之中,面白無須,身穿緋袍的一個中年人,小聲說“那就是張祭酒,您自去尋他即可,千萬別說是小人領您過來的。”
李中易聞言后,深深的看了眼掉頭就走的那個皂役,他心想,這可真是人不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那。
這個皂役只想得錢,卻不愿意主動湊到張祭酒的身旁獻媚,可想而知,確實是個明白人。
只拿好處,不沾惹是非,乃是明哲保的不二法門。
“張公請了,在下這廂有禮了。”李中易含笑走過去,客氣的和張祭酒打招呼。
“哦,原來是李侯爺啊,某家正要尋你呢。”這位張祭酒面帶疑惑的望著李中易,略微一想,就認出了李中易。
發覺張祭酒面色十分不善,李中易也沒在意,他沖著張祭酒,拱著手說“某家有話要說,還請借一步說話。”
“汝家三郎著實很不像話,如果李侯爺是想尋我說情,那就免了吧。”這張祭酒倒是絕決,一張嘴就把退路堵得嚴嚴實實,不留下絲毫縫隙。
李中易微微一笑,說“張公啊,有些絕話,還是莫要說早了。”
他的話音未落,就聽不遠處傳來一個粗豪的大嗓門,“張祭酒,我家五郎為何要被開革”
張祭酒一陣愕然,他要開革的只是李中昊一個人而已,并沒有開革王學章的意思啊
這時,就見一個身穿朱袍的武將,怒氣沖沖的大步走過來,站到了張祭酒的面前,活像是一座黑鐵塔。
李中易的嘴角微微一翹,三個當事人全都到了場,接下來,就要看這位張祭酒如果接招了
“張祭酒,在下王學漢,現為陛下駕前的內殿直小底四班副都知,王學章乃是某家五弟。”這王學漢絲毫也不顧忌身處國子監中,大咧咧的報出了官職。
李中易站在一旁,見張祭酒臉上微微變色,他心里暗想,嘿嘿,內殿直小底四班副都知可不是一般人呢,張大祭酒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后周的宮廷之中,承襲唐制,以殿前司的禁軍作為皇宮大內的禁衛軍。
內殿直小底四班的御前侍衛,必須在數萬人的殿前司禁軍之中,優中選優,總名額卻只有二十四人。
內殿直小底四班,每班六人,經過皇帝的特許之后,只有這二十四個小底四班的侍衛,才有資格身背弓箭,腰佩長刀,貼身保護著皇帝的安全。
如果硬要比較的話,也只有北宋皇宮之中的“帶御器械”,才有可能與之相提并論。
更形象的說法,其實,不就是帶槍的西南海保鏢嘛
李中易暗中派人去王家報訊,故意夸大其詞,就是想引出王家的人,以便把水攪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