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易的好奇心陡然旺盛了十倍不止,他摸著下巴,用手里的碳筆,在雪白的信箋紙上,不斷的勾勒著,那名女道姑可能的藏身之地。
一個女道姑,藏了這么多的寶貝,她究竟想干嘛又會藏身何處呢
李中易細細的思考了一番,既然一時看不清楚,不如從頭開始研究。
從大宅子里挖出來的寶貝,除了銅錢之外,大多都是皇家之物,十分珍貴,這是其一。
其二,單看女道姑臥室的擺設和物件,李中易明顯感覺到,這個為止的女道姑,顯然是個很懂生活的女人。
按照道理來說,女道姑應該藏身于附近道觀里,可是,左子光翻遍了道觀,竟是一無所獲。
基于上面的這些事實,李中易有了個大致的判斷,這位女道姑顯然很少在人前露面。
不過,有一點李中易和左子光的看法,明顯一致長期養尊處優的生活之下,這位女道姑的手,肯定白嫩異常。
如此明顯的特征,左子光卻在女營之中,沒有找出她來,這意味著什么
現在的形勢是,棄城逃跑的契丹駐軍總管,已經被頗超勇領著黨項騎兵,追了上去,并且剁了他的首級,帶了回來。
不夸張的說,如今的營州,方圓五十里以內,全都被李家軍最精銳的哨探營,牢牢的控制住了局面。
營州城破得十分突然,就連契丹的帶兵總管都沒跑掉,李中易料定,這位女道姑顯然不可能插上翅膀,飛出大軍的重重包圍。
如果說,僅僅是女道姑一人,隨便藏在城中的某個地窖里,暫時棲身也就罷了。
可是,女道姑的婢女們,竟然也是一個沒見。可想而知,這位女道姑雖然狡猾異常,對她身邊的人,應該很有感情。
當然了,也許是這位女道姑看得很透,她身邊的婢女,只要被李中易捉住一人,她恐怕也難以逃脫。
“將明,咱們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這位女道姑,在危急關頭,一時不及出城,你會藏身于何處”李中易笑瞇瞇的望著左子光,這小子此前從沒吃過這么大的虧,這一次受個教訓,非但不是壞事,反而是件天大的好事。
左子光原本就是個精明透頂的家伙,經過李中易的提點之后,他長吸一口氣,瞇起兩眼,緩緩的說“一個應是血統高貴的女人,又不是經常在人前露面,那么,以學生之見,大宅的附近很可能還藏有供她及時逃離的地道,這是其一。”
“如果我是那個女道姑,只有兩種選擇,要么藏身于貧民之家的婦人堆里,要么就安逸的待在有水有吃食的密道之中,耐心的等待我軍撤離。”左子光說完之后,忽然搖了搖頭,補充說,“這年頭,民間有句諺語,過兵如過匪。除了,我李家軍的軍紀異常嚴明之外,學生看不出,哪支軍隊有可能不擾民。”
李中易點了點頭,左子光說的很含蓄,實際上,他的意思是說,戰亂時期,女人永遠是最悲慘的那一群人。
既然,女道姑是個極其精明厲害的女子,那么,她應該不至于,將她自己置于隨時隨地可能被丘八們欺負和侮辱的悲慘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