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是個典型的武夫,他即使看見了李七娘的神態有異,也沒有多想,便擺了擺手說“為父和你祖父有要事相商,你且回房歇著吧,哼,不要到處亂跑。”
“三郎,是七娘子來了么”李瓊在書房里已經聽見李七娘的聲音,他也暗暗松了口氣,如果真是外人竄了進來,此地少不得又要沾染血腥之氣了,“既然來了,就喚她進來吧。”
李瓊一共有五子,李虎排行第三,巧合的是,李安國這個親孫兒在整個家族的孫輩之中,也是排行老三。
整個滑陽郡王府的孫輩,洋洋灑灑的超過了二十余人,計有孫兒十七個,孫女兒七個,李七娘恰好是幺孫女。
雖然說手心手背都是肉,也都姓李,可是畢竟十指也有長有短,李瓊偏疼李安國和李七娘這一對兄妹,在這大宅門之中,早就不是什么新鮮事兒。
“祖父喚你呢,還楞著干什么”李虎見李七娘傻傻的站在窗邊,完全沒有進屋的意思,不由心頭火起,大聲予以喝斥。
“三郎,你的臭脾氣也該改一改了,別嚇著了孩子。”
李瓊秉承著抱孫不抱子的老傳統,在李安國和李七娘年紀尚小的時候,經常一手抱著一個,在府里四處游玩。這么一來,爺孫三個的感情,不同尋常的好。
李七娘磨磨蹭蹭的進了屋,李瓊看清楚她滿頰的淚痕,心里猛的一驚,急忙問道“七娘,誰欺負你了”
“祖父,祖父,他他真的死了”李七娘忽然撲進李瓊的懷中,大聲哭了出來,哽噎著追問李瓊。
直到此時,李七娘的反常表現,這才令李瓊恍然大悟,敢情,他的七娘子心里居然裝著李中易那個好色如命的家伙。
李瓊和臉色異常難看的李虎,父子倆對了個眼神,可惜的是,他們都不知道,李七娘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上李中易的。
李瓊緊緊的摟著痛哭失聲的李七娘,心里卻是一團亂麻,假設真如李虎聽來的傳言,李中易已經兵敗身死,那么,此前為了兩家結盟所做的一切部署,都成了瞎子點燈白費蠟的泡影,完全失去了意義。
“三郎,鄭州侯家的小崽兒,不是一直惦記著咱們家七娘子么”李瓊忽然想起一件事,鄭州侯的長子劉忠山因為和李安國是成日里混在一起的狐群狗黨,所以,曾經多次見過貌美如花的李七娘。
也不知道從啥時候,劉忠山偏偏喜歡上了李七娘,并且經常在李安國的面前,探問李七娘的喜好。
有了這一層關系的存在,說句心里話,李瓊對于劉忠山那邊傳來的流言,半信半疑。
“三郎,老夫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你曾經親自去觀看過羽林右衛的演練”李瓊摟著痛不止的李七娘,暫時也沒心情安撫她,便扭頭去問李虎。
李虎遲疑了片刻,略有些尷尬的解釋說“阿耶,您上次要把七娘子送給李中易作妾,孩兒的心里多少有些不服氣,所以,就抽了個空閑的時間,想跑去偷窺羽林右衛的訓練情況。”
“誰曾想,我還沒有靠近寨墻,就被一大群暗哨用硬弩包圍了。”李虎重重的嘆了口氣,畢竟提及的是他當初丟人的往事,或多或少有些不太自在,“等我表明了身份之后,李無咎親自出營,把孩兒接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