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道“我自吃了關爺爺的藥,兩三個月來,已覺強健多了。”
章回點頭,道“正該如此。然則夜里也要早些歇息,少些費心勞神。真有很要緊不決斷的,或跟母親說,或告訴我,必定有個效力。”
黛玉臉上就一紅,微低了頭,道“表哥放心,我有數的。”忽而抬頭一笑,道“果然如今正有一件事情要煩勞表哥。紫鵑病了,雖不能說沉重危急,到底是個癥候。我有心叫她家里人來看一趟。若能開懷,這病許就去得更快些。”
章回道“這個容易。”又問“妹妹還有什么想吃的、想頑的我下午正要出去,到時一并捎回來。”
黛玉歪頭想了一會兒,笑道“一時竟想不出什么。等后面想到了,我再隨時打發人告訴表哥。”
章回笑著應下,把茶吃了,便即告辭。黛玉送到門口,忽一眼瞥見什么,“咦”了一聲。章回住了腳步,順著她眼光看去,卻是自己扇子上裝艾葉香草的扇墜,五蝠連綿的繡面上挑出兩根絲線,恰被斜透過來的陽光照見,因此晃眼。章回道“想必是在花叢樹枝之類地方不小心勾到了。”一邊說,一邊就將扇墜解下來。
黛玉見他將扇墜揣到袖子里,便抬腳要走,連忙攔住,道“表哥既出門,扇子這般光禿禿的,看著不成個模樣。且站一站。”抬了頭,張口就要喊紫鵑,沒叫出口先反應過來,于是自己到妝臺前,鏡奩匣子里取出一個小荷包香袋兒,拿在手里走過來,將要遞與章回,忽然心下一觸,面上一紅,不自覺又待把手縮回來。這邊章回早看見這香囊乃是鯉魚之形,正反成雙,魚嘴上龍須蜿蜒,十分的別致精巧,顯然費了許多工夫。他心里歡喜,也不等黛玉真個縮手,臂膀一伸,先一步就把香袋兒拿在手里,又麻利利地綴到扇子上;綴好,舉起來反復看,越看越愛,便向黛玉深深一揖,嘴里只笑道“多謝妹妹。我便去了。”黛玉紅著臉,目送他往院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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