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國企改革比三線企業搬遷工作更具挑戰性,意義更重大,后者在搬遷之后或者利用搬遷這個契機,一樣要推進企業改革,這道題做不好,對全市經濟發展就是一個巨大的阻礙。
“相對來說,電風扇廠破局更容易,先易后難也是應有之意,電器廠難度較大,但面對國內家用電器市場的競爭,我個人認為選擇與日資家電企業合作是可行的,目前宛州電器廠不具備單獨闖蕩市場的實力,從品牌、技術和到管理以及成本控制等問題上,宛州電器廠都不具有競爭力,通過合資合作可以在這方面進行改革。”
鐘廣標沉吟良久,緩緩點頭。
電風扇廠只有六七百職工,的確相對易行,電器廠兩千多職工,已經算是一個相當規模的企業了,的確難度要大不小,而無線電廠四千多職工,沙正陽覺得沒有把握也在情理之中,放到后面也是合理的。
先易后難,這也是市委確定下來的調子。
“當然,這個想法也只是目前我自己的設想,具體恐怕還要等到林書記和鐘書記你們對這幾家企業的調研之后再來判斷吧。”
沙正陽也清楚自己不是神,偌大的國有企業,在現有機制下,幾百上千人的生計問題,不是簡單的拿出一兩樣新產品,或者指一個方向就能點石成金的,他沒那么大能耐。
這是一個系統性的工程,每個企業也都有自己的特殊性,如何把外來的因素介入,和內部因素的激活,使之成功融合在一起發揮作用,這才是根本。
更為關鍵的一點,就是企業要改制,關鍵還是人才,無論是管理人才,還是產品技術研發人才,以及營銷人才,以及把這些人才凝合在一起的機制,這才是關鍵。
在這一點上,沙正陽內心一樣也沒有底。
如果說電風扇廠通過雷霆從華峰電器調配人員過來,在內部挖潛,或許能有起色,但電器廠和無線電廠,他毫無把握,因為他還沒有對這個企業作了解。
“正陽,我是搞企業出來的,但我主要是負責管理,在機制創新這上邊,我恐怕不及你,我了解過,東方紅兼并銀臺縣酒廠,你提出了很多新的理念觀點,比如職工持股,引入戰略投資者,又比如mbo,還包括期權激勵這種在國內企業中尚未出現的新模式,我覺得很有創意和價值,而宛州國企這潭死水,恐怕就需要大膽開拓性的創新舉措這劑猛藥,才能真正達到改革搞活的目的。”
鐘廣標的話讓沙正陽有些動容,敢直言不諱說自己不如下屬,敢明確提出要用猛藥來醫治這潭“死水”,鐘廣標的態度不可謂不堅決,甚至比林春鳴更尖銳激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