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吟了下方像是極為公正地開口道“虞小姐若是想自證清白,就將嫁衣脫下來在眾人面前檢查好了。”
“我什么都沒做,為何要自證清白”虞西瓊鼓了下臉頰,不服氣地開口道。
傅時卿安撫地看了眼虞西瓊,知道這傅夫人或許將一切都安排好了,忙開口阻止道“母親,若是今日縱容了讓奴婢冤枉主子的風氣,往后咱們傅家又有何顏面立足”
傅夫人微蹙了下眉,否定道“虞小姐一日不自證,一日便要背著這謀殺親夫的懷疑,時卿你愿意讓你的嫂子平白受這不白之冤嗎”
傅時卿開口道“若不是母親聽信一個奴婢的話,又豈會讓長嫂平白惹上懷疑”
他抬眼看上傅夫人,“我倒是有些奇怪,兄長中毒,母親不去將有嫌疑的人全部抓起來調查,反而獨獨只針對長嫂一人。難道母親心中是料定了這兇手便是長嫂嗎”
傅時卿的話正戳中了傅夫人的心,她一時間有些下不來臺。
傅夫人微咬了牙有些惱怒地瞥了眼虞西瓊,往日她一向與傅時卿平安無事,如今就因為虞西瓊竟是讓傅時卿的態度對自己有些敵對起來了。
萬不能讓自己精心維持的局面就這般讓虞西瓊一人給毀了。
傅夫人穩定了下情緒,隨即擺出一副真心誠意的模樣辯白道“時卿,是我唐突了。你是不知道當時你大哥毒發暈了過去,我是有多害怕你爹現在人在山西一時間趕不回來,若是你哥出了什么三長兩短,我可怎么和你爹交代呀。”
她拿著絲帕輕輕擦了下微紅的眼角,“府中都是信得過的人,只有虞小姐是當日才嫁進來,我沒想太多一時心急,便下意識覺得虞小姐便是那下毒之人。再加上這婢女的供詞,你說這陪嫁婢女應是與虞小姐最親的,怎么會平白無故地冤枉虞小姐呢”
傅夫人雖然句句都是在道歉,實際上卻是說出了自己的合理懷疑,將嫌疑句句都往虞西瓊身上引。
她說了這么多,傅時卿卻是并未將其放在心上,輕描淡寫地道“我倒不覺得是平白無故,奴才若想誣蔑主子倒有很多理由,無非是主子心情不好時責罵于她”
他頓了頓意有所指地道“又或是有人故意指使。”
傅夫人臉色一白,自己說了這么多都未能讓傅時卿有所動容,看來自己多年的偽裝確實毀于了一旦。
她話語中帶著些許質疑,“時卿,凡是都沒有絕對,你為何就這般篤信此事不是虞小姐所做”
“正如母親所言,凡是都沒有絕對,那這婢女的供詞也并不一定為真。”傅時卿面色不改淡淡道,“若今日真因一個奴婢之言便搜長嫂的身子,此事傳了出去,外人必定道咱們傅家怠慢了虞小姐。虞家好歹也是箬城的大戶人家,我們此次選擇虞家聯姻也是為了促進兩家的關系,可若此事處理不好,對兩家的關系非但沒有益反而有損。”
傅夫人心緒頓時有些煩悶起來,傅時卿此言根本是為了阻止給虞西瓊搜身,將傅家與虞家的關系搬了上來。
看來他是隱隱察覺到那嫁衣中會有什么,只是局都布好,傅時銘逃脫了也就罷了,連虞家這個小狐媚子也沒逮住的話,于公將來恐怕虞夫人會有所怨言,于私自己浩浩蕩蕩地帶著人來了結果連搜身都被小輩拒絕,恐怕自己掌家夫人的面子也要丟盡了。
兩相正僵持著,院外面卻是傳來了動靜。
虞西瓊抬眼看去,為首的老太太身穿著素淡的袍子,雖然一頭華發,但精神奕奕眸子銳利。
靠山來了,她不留痕跡地微勾了下唇角,看來甚至連自己提前布置的那些都用不著了。
傅時卿也是心頭一松,雖然自己出言將傅夫人的話堵了回去,但端看她這副情景定不會如此甘心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