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內低低竊語,四公主暗扯著帕子,總覺得這些女人在笑話她
她隱晦地看向挨坐在一起的三位皇姐,見她們個個眉歡眼笑,越發心情郁郁。
皇室公主里,前頭四個都嫁了。
坐在最邊兒上的大皇姐嫁的是兵部尚書的嫡子,現下步步高升,春風得意。
緊挨著的二皇姐,長的不比其他幾個姐妹,偏偏嫁的最好,公侯門族,還夫妻恩愛。
至于三皇姐,生母卑弱宮奴提位,也嫁了個探花,年中剛添了一雙子女,龍鳳呈祥。
而她嫁給了窩囊廢,還被貶謫到了曲州那種破爛地方,抬頭只見一方天,低顱只有一方地,想要些好東西有錢都沒地兒花,想回宮還得繞幾圈兒的山路走幾天的行程,早曉得曲州的日子那般不好過,她當初就不該死要面子和名聲,枉顧父皇母后的意思,巴巴跟了那窩囊廢一家子過去。
是公主府的床不舒服,還是錦衣玉食綾羅綢緞不安逸她那個時候怕是撞了邪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四公主越想越是郁悶,咬著牙差點兒一齜啦把舌頭磕破了。
她半捂著嘴看向端坐在裴貴妃身邊的寧茴,不由自主就想到了那個男人,這下是更氣了。
都怪那個該死的裴郅,便是她一個身在后宮的公主都知道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他居然如此趕盡殺絕,簡直欺人太甚
四公主的眼睛里冒了兩簇火苗子,寧茴撥了撥茶蓋兒,心想這位公主上火有點兒嚴重啊。
“這般熱鬧,是在說些什么”
平穩輕緩的聲音自上首傳來,殿內坐著的人俱是正襟起身,寧茴忙放下手中的茶盞也跟著請了安。
皇后鄭氏素來有端莊雅善的名聲,她生的并不豐腴,再加上這些日子憂心太子之事,身體愈顯瘦弱了些,描金勾鳳牡丹怒放的宮裝穿在身上亦有些空蕩。
她面上特意精描了妝容,配上鳳凰展翅八葉釵,仍是雍容華貴。
寧茴微微抬眼看了看,便聽得裴貴妃和宋靜妃相繼出了聲兒。
“臣妾正與靜妃說著老三的婚事呢。”
靜妃附和,“是呢。”
鄭皇后聽到這話嘴角的揚起的弧度微微落了一寸,頷首道“是了,裴家小姐定了側妃,貴妃身為姑母,你們倆也算是結了親。”
裴貴妃聽得眉頭一跳,忙回道“哪里算什么親靜妃和樓淑儀才是正兒八經的親家呢。”
當背景兒板的樓淑儀含笑以對,“妾身一個外嫁女皇家婦,這話可不大好說的。”
幾個高階嬪妃你一言我一語的打著機鋒,其他人根本不敢出聲兒,寧茴聽著思緒有些飄,喝了一口茶水又勉勉強強給拉了回來。
“好些日子不見裴少夫人了,聽說前段日子去了趟平春”鄭皇后沒再聽她們你推我來我推你,轉而把話頭放在了寧茴身上。
寧茴聞言站起身俯了俯,待鄭皇后擺了擺手方才再次坐下,回道“是去了平春。”
鄭皇后面上含笑,十分親和,“平春比這兒暖和多了吧這個冬天可是冷呢。”
寧茴“是要暖和些。”
鄭皇后和寧茴一問一答起勁兒,見她們如此和洽四公主卻是心有不悅,啟聲打斷道“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