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良鯉伴一直以為分別是一件讓人習以為常的事情。
在友人離別的前夜,或開一場熱熱鬧鬧的送別會,嘻嘻哈哈醉倒一大群后他的友人揮手遠行;或是避開所有人,躺在屋頂或找個安靜的小酒館,你一壺我一盅,翌日醒來便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直到某一天,他的妻子離開了。
在某個風和日麗的下午,同以往一樣收拾好他們的屋子,為房中的花換一瓶清水,然后留下一枝山吹同一封信,裹了一件愛穿的外套,順著日光出了門。
然后再也不回來。
這個時候他發現,他曾經以為醉過之后就會來到的新的開始再也不能來到了。
他像瘋掉一樣到處找那個笑起來溫暖得像小太陽的女妖,卻怎樣都無法找到。
麾下有著百鬼的魑魅魍魎之主能夠輕而易舉地找到為非作歹的大妖怪,卻無法抓住只想逃離他的山吹乙女的哪怕一絲蹤跡。
但奴良鯉伴相信自己能夠找到山吹乙女。
他曾經設想過自己在某座開滿山吹花的山上重新看見那個人如其名的女子,或者是再一次在某個妖怪的手下英雄救美,亦或是在另一個陽光正好的晴日,偶一回頭便看見同無數個以往一樣歸家的妻子。
他也許會稍微驚訝一下,又或者連驚訝都不會有,順理成章地朝山吹露出足以讓她臉紅心跳的笑容,對她說一句“歡迎回來”。
但從未想過是現在這樣的場景——被找他的鴉天狗緊急叫回奴良宅,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沖回去,又仿佛呆傻了一般站在自己的房間門口。
他仿佛被撕裂成了兩半,一半慌亂而狂喜地奔跑著,另一半卻甚至能思考“為什么第一個找到她的不是我呢?”這種神奇的事。然后兩個分裂了的小人相對而坐,又重新糅合在一起,變成那個朝思暮想的名字。
“乙女。”
“啊,鯉伴大人。”躺在床榻上的女子用著同以往毫無差別的溫婉語調回答著,蒼白而美麗的臉上露出一個記憶中的微笑。
不知怎么的,有著令人潸然淚下的魔力。
“乙女,”他有些踉蹌地朝著幻影走過去,似乎只會說這兩個字一般呼喊著她的名字。
乙女乙女乙女乙女乙女乙女。
這仿佛是個怎么喊都喊不夠的名字。
最后他抱住了她。
啊啊啊,這似乎是真實的啊。
——
沢田家光吃完了記憶中最慢的一頓早餐。
他把最后一片吐司撕成條塞進嘴里,在他慢悠悠喝咖啡的老朋友面前用盡全力不要暴起而是咀嚼著不知道什么味道的吐司。
“一定要咀嚼到四十下喲。”像是察覺到他的殺必死射線,reborn捋了捋他彎彎的鬢角,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
然后可愛的reborn隨手用列恩敲了敲桌子,朝著一旁站著的巴吉爾叮囑:“看好你們的門外顧問大人。”
被點到名的巴吉爾瞬間立定稍息整個人如同一根長弦一般拉的挺直。
“是!”
似乎是因為得到了滿意的答復,又或許是難得看到家光吃癟,reborn無比好心情地收回列恩,將目光投向窗外。
終于咀嚼完那該死的吐司之后,家光立即看向了reborn,仿佛一只大狗狗盯著他的骨頭棒一般不肯挪開眼光。
但reborn似乎沉迷于看了許多年的彭格列的景色,直到沢田家光幾乎忍耐不住地用手指節敲起桌子來才收回眼光。
“我可不記得你是這樣急躁的人啊,家光。”他說道。
然后reborn放下了他手中的咖啡杯,取下頭上的帽子,從里面掏出來一個信封遞給家光。
“威爾第的要求。”
他簡明扼要地說著。
“我再次確認一下,這位威爾第確實能夠幫助我找到綱吉吧,”沢田家光問到。
“哼,只要他還活著,”reborn將他的帽子蓋回去,“那家伙是這樣說的。”
“是嗎”沢田家光不置可否,伸手將那封放在面前的信接了過來。
他也不看里面的內容,就把信封塞進了口袋之中。
最后,在離席之前,他對他的老朋友說:
“既然是這樣,那么這封要求我就收下了。”
等到沢田家光越行越遠,目睹了一場交易的巴吉爾才超reborn恭恭敬敬鞠了一躬,然后追上他步履比以往顯得更快的師傅。
“真是老樣子啊,”有人感嘆著,“家光。”
“哈,”reborn意味不明地笑了起來,“不過是個傻子罷了。”
——
作為關東地區的總大將,統領著百鬼的魑魅魍魎之主,奴良鯉伴被妖從自己的房間中趕了出來。
他坐在自己房間前的臺階上,望著空中明亮的月亮有些惆悵,并且開始懷疑妖生。
第不知道多少次經過總大將房間附近的首無被毛娼姬同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