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綱吉”
有人在呼喚他的名字。
“綱吉。”
啊啊,好煩啊。
“該回家了哦,綱吉。”
我知道了啦。
馬上……馬上就回來了。
——
如弦上發出的箭一般飛馳的付喪神突然停了下來。
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停留的付喪神還是那副端莊持重到現在擺上觥籌交錯的宴會也不會有半分差池的模樣,他的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有清亮的月光映襯著他的光輝,愈加顯得不可侵犯。
半響,三日月將懷中橫抱的主君改做單手抱著,空出來的手摸向腰側。
“嗚啊三日月你在做什么啊!”
三番兩次被打擾睡夢的沢田綱吉終于清明過來,他幾乎是立即就注意到了當前這個可以稱得上是羞恥的姿勢,當即手腳利索地跳下付喪神的懷抱,一臉糾結的詢問。
“啊哈哈打擾到主君了嗎?”哈哈哈笑著的付喪神不太好意思地朝他的主君露出一個傻(劃掉)笑,極其利落地抽出自己的本體然后砸在地上。
“不會是又有妖怪吧!”
沒有得到確切答復又看到付喪神動作的少年宛如驚弓之鳥一般四處張望,整只人是具象化的tat。一本正經砸地板的付喪神稍稍歪過頭來,有些詫異地詢問。
“主君為何會如此是想呢?”
“因為……三日月你把本體都拿出來了啊,”接受了武士們‘刀即斬殺敵人之物’思想的少年注意到三日月的詫異,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攪著手指,“我還以為又遇到那天晚上的妖怪……之類的。”
“請放心。”付喪神聞言露出笑意,“奴良組管轄下的京都已經安全許多了。”
“我拿出本體的原因是……”
“是誰啊是誰啊,是誰大晚上叫本大爺出來啊。”正在付喪神解釋的當口,黑暗中傳來男性的聲音,聽來像鄉間田壟上的村夫的粗獷,又有常年缺水之人的沙啞。
綱吉順著聲源看去,只見漆黑的夜幕中不知何時起了煙霧,在那同夜色無二的煙幕中,隱約有紅色的不知是流動還是燃燒著的東西閃現。他盡力睜大眼去看,紅色的物體同著煙霧靠近了,一個巨大的人頭自煙霧中浮現出來。
“啊啊啊啊有妖怪啊啊啊!!”
沢田綱吉幾乎是立即就蹦噠到了三日月宗近身后,捏著他的袖子小心翼翼地從不為所動的付喪神身后看去。
“說什么啊小鬼,對輪入道大人我恭敬一點啊!”
火紅色的有著一顆巨大人頭的車輛妖怪骨碌碌開了過來,幾乎被嚇傻的沢田綱吉一個勁揪著三日月宗近的袖子想拖著對方遠離,但一向對他聽之任之的付喪神卻毫無所動。
“三日月君,”他哭唧唧地望付喪神,對上一雙滿載月色的瞳。金色的發飾隨著主人的行動而微微搖晃著,隱約能看到晃動中殘影產生的金光。
付喪神低下頭來,向他的主君解釋到,“這是名為輪入道的妖怪,能夠載我們去往京都。”
看著少年瑟縮的模樣,千年老刀精在心底嘆一口氣,然后寬慰道,“如果主君不愿的話,我這就叫他退下了。”
“只有……這一種方法了嗎?”
沢田綱吉弱弱地詢問,聞言三日月露出一個稍顯無奈的笑。
“這是最快捷的途徑了。”
“那,我們還是請輪入道先生帶我們去江戶吧……”
躲在他身后的少年還在瑟瑟發抖著,顯然即使在妖怪大本營奴良組住了幾天,即使知道面前的妖怪三日月宗近一刀下去就能解決,卻還是無法克服心中的恐懼。
付喪神就這樣直直地看著他的主君,然后他笑起來,如山風撫頂,如朗月入懷。他將綱吉舉起來,不慌不亂地踩著步子走到輪入道身邊。
“喂喂本大爺可不是你們這種小妖怪說用就能用的啊。”難聽的聲音突兀的響起來,強烈的叫囂著自己的存在感。
三日月帶著老爺爺的慈愛笑看了妖怪一眼,紅色的妖物雖不知道為何,還是被付喪神身上傳來的氣息壓得吶吶無言。
它嘴硬地打開車門,絞盡腦汁想這股熟悉的氣息。
它突然回憶起在它還年輕的時候,曾經有一個矮矮瘦瘦的小鬼揍了他一頓并強盜性脅迫著它去了一個現在想起來都讓車輪子軟的地方。
從來都是黑車的輪入道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家伙那雙藍到詭譎的眼睛,以及遠超他那幅外表所承載的死氣。
不會錯的,那是成長于殺戮之中的帶來災厄的禍津神。
剛才上來的家伙的氣息和那家伙……有些像啊。
輪入道被自己莫名有道理的聯想嚇得抖了抖,在車內傳來話語之前諂媚地先行詢問他們的前行方向。
江戶……有點遠啊,但是不是三途川它哪都去!
輪入道先生抖抖索索地跑起來,心中竟然還有一絲絲高興。
…
被m的輪入道先</p>